阴云压得极低，风雪卷着冰碴子往人脖子里钻。
慕容羽推开石门的瞬间，寒意顺着后颈窜进脊椎，可他的目光比这风雪更冷——洞外的黑暗不是自然的夜幕，而是天外客以大乘法力凝聚的＂灭灵域＂，连天光都被绞成了碎星。
＂你们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我的追杀吗？天真！＂
沙哑的笑声像生锈的刀刃刮过四海，慕容羽太阳穴突突直跳。
前世被这人逼入绝谷时，也是这样的声音，在他经脉寸寸断裂之际还在嘲笑：＂雪影仙尊的转世？
不过是块更漂亮的砧板肉。＂他喉间泛起腥甜，手指无意识攥紧掌心的混沌核——那枚珠子突然发烫，黑蝶符文顺着他的血脉往上窜，在眼底凝成细碎的银光。
＂阿羽。＂苏璃的声音裹着剑气劈开噪音。
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左手握的是刻着＂雪影＂二字的旧剑，剑身上的霜花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我挡在左面，李铁护后，你。。。。。。＂她转头看他，发梢的雪粒被剑气震落，露出眼尾那道极淡的疤痕——前世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留下的。
慕容羽突然抓住她持剑的手。
她掌心的薄茧硌得他指尖发疼，像前世每次他重伤时，这双手攥着药碗喂他喝药的触感。＂我需要半炷香。＂他声音很低，却像冰锥砸在冻土上，＂混沌核的力量。。。。。。能破这灭灵域。＂
苏璃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露出极淡的笑。
她反手扣住他手腕，将他往身后带了半步：＂三息。＂话音未落，左侧黑暗里突然刺出三根黑针，针尖裹着腐蚀灵气——正是前世废他灵根的＂蚀骨钉＂。
苏璃旧剑划出半圆，霜花瞬间凝实成冰盾，＂叮＂的一声，黑针被冻成冰渣簌簌落地。
李铁的兽核在头顶炸响。
那枚原本只有鸽蛋大的珠子突然涨成磨盘大小，表面鳞纹流转，金光照破三尺黑暗。
慕容羽看见傀儡师的身影在金光中若隐若现，他咧着嘴露出憨厚的笑，喉咙里却发出巨兽的低鸣：＂主人，山灵醒了。＂
灭灵域开始震颤。
慕容羽闭眼，神识顺着混沌核的热流往下钻——那片混沌空间里，白须仙人的话突然清晰起来：＂这不是力量，是秤砣。＂他想起方才意识被拽入时看见的光点，有九仙门长老灌毒酒的画面，有苏璃在雪地等他的画面，有自己被天外客斩落悬崖的画面。。。。。。原来混沌核封印的不是力量，是平衡的＂因＂与＂果＂。
＂噗！＂
苏璃的闷哼让他猛睁眼。
她右肩渗出鲜血，一道黑芒正从右侧黑暗里抽回——天外客的＂幽冥爪＂。
她咬着唇将旧剑抛给他：＂接住！＂剑刃擦过他指尖时，他触到温热的血，混着剑柄上刻的＂雪影＂二字，烫得他心尖发颤。
＂苏璃！＂
＂闭嘴。＂她抽出腰间另一把剑，那是他去年在极北冰原给她铸的＂寒魄＂，＂用混沌核引山灵，我撑得住。＂话音未落，她已迎着黑暗冲上去，剑鸣声里裹着哭腔般的清啸——那是她突破化神时自创的＂雪影十三式＂最后一式。
慕容羽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盯着混沌核上盘旋的黑蝶符文，突然想起白须仙人手中的珠子——那是＂秩序珠＂，而这枚是＂混沌核＂，合起来才是秤砣。
他灵力疯狂涌动，雪影灵根的特性被彻底激发，每道符文都在拓宽灵力池，他甚至听见自己经脉里传来＂咔嚓＂的脆响——那是灵力上限突破化神巅峰的声音！
＂给我凝！＂
他大喝一声，将混沌核按在地上。
黑蝶符文如活物般窜进雪层，李铁的兽核同时发出轰鸣，金光照亮整座山。
慕容羽感觉有无数冰凉的细线钻进他脚底——是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