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将苏璃轻轻放在洞中的石床上时，指节还在微颤。
他转身封死洞口的动作比往日慢了半拍——方才抱着她在冰崖间狂奔时，她的体温透过薄衫渗进他掌心，让他想起前世最后一刻，也是这样抱着她逐渐冷去的尸体。
＂阿羽。＂苏璃的声音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他回头，见她倚着石壁，正将李铁的兽核轻轻放在石案上。
那枚暗金色的兽核仍在发烫，表面蛛网般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偶尔蹦出几点火星，在洞壁投下跳跃的光影。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洞外的风雪声被隔绝了大半，只剩细若游丝的呜咽。
苏璃伸手碰了碰他冻得发白的耳垂：＂先运功暖身。＂她的指尖带着剑修特有的薄茧，擦过他耳尖时，他忽然想起她十四岁那年，也是这样替他捂耳朵——那时他还是个被人嘲笑的废灵根，她却握着他的手说＂我带你去看北境的雪＂。
＂等李铁醒了，等我彻底掌握混沌核。。。。。。＂他重复着方才的话，喉结动了动。
前世他没能护住她，这一世就算九仙门倾巢而来，他也要把所有该算的账都算清。
苏璃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有剑鞘磨出的老茧，却暖得惊人：＂我陪你算。＂
洞外传来石子滚落的轻响。
慕容羽瞬间站起，雪影灵根的寒气顺着指尖漫开，在洞壁凝成冰花。
苏璃已经掣出佩剑，剑身嗡鸣如龙吟，剑尖却稳稳指着洞顶——那里有片极淡的青雾，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收缩。
＂是墨无痕的传讯法。＂慕容羽抬手，冰花化作细针刺破青雾。
神识震动间，一道沙哑的声音钻进脑海：＂小友，混沌核不是死物。＂
他瞳孔微缩。
前世记忆里，雪影传承残卷从未提过混沌核的奥秘，而墨无痕作为前代传人，此刻冒险传讯，必然事关紧要。
＂它吞过三位上古仙人的精魄。＂声音里带着叹息，＂力量之外，还藏着他们的道。＂
慕容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漆黑珠子——方才天外客自断一臂抛出的混沌核，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
他忽然想起方才搜魂时，天外客识海里那团被封禁的记忆碎片：九仙门大长老们围坐，中间供着的正是这枚珠子。
＂我需要时间。＂他对着青雾轻声道。
＂你有半炷香。＂青雾突然凝结成一枚冰晶，＂九仙门的探灵旗已经扫到冰崖脚下，他们布了困仙阵，等的就是你动用混沌核的那刻。＂
冰晶碎裂的瞬间，慕容羽已经席地而坐。
他取出混沌核，掌心的雪影灵根自动运转，寒气裹着灵力渗入珠身。
那些原本晦涩的黑色符文突然活了过来，像群被惊醒的黑蝶，顺着他的经脉往识海钻。
苏璃退到洞门口，剑尖点地划出三道冰痕——这是他们约定的预警信号。
她望着慕容羽微颤的睫毛，喉间泛起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