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骤起。
呼啸着刮过营地,把挂着营地的狼头大旗吹得猎猎作响。
剑已怒拔。
弩已暴张。
风已满营地。
山雨已欲来。
一场激烈的大战似乎已经在所难免。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的这个时刻。
一个柔弱温文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中低低而婉婉的响起。
“既然这颗心所托非人,既然这双眼睛没有看中对的那个人,既然这个身体已是失魂之体,既然一切的过错根源都在易梦身上,你们又何必动刀动枪,为此枉送了性命呢,你们就算大动干戈,也不过治标不治本,不如就让易梦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吧,反正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完这句话,看似温婉的易梦,手中却已陡然亮出一柄青光爆闪的短刀。
在场的绝大对数人,尚且未来得及反应。
易梦已经双手捏着短刀,快准狠的对着自己的心胸,极速刺入。
营地之中,顿时惊呼连连。
易云面如死灰,大声喝道:“梦儿,不可。你别去走你姑姑的老路。”
但她手中的那一柄短兵,锋锐无匹,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名器。
而她既已心生死意,这一刺,自然也竭尽了浑身的力量。
小小短兵,既快,且准,又狠。
一个花一般娇嫩的生命,似乎就此便要湮灭。
花错适才已经转过身去。
他自然已经看不到易梦的举动。
但他看不到却不代表他感受不到。
这个姑娘曾经说过,她一眼就相中了我。
这个女子,虽是萍水初逢,但她却说她爱我。
人的一生,说长就长,说短就短。
我的这一生,究竟还要经历多少这样的事情?
在这个原本充满了奶和蜜的芬芳,如今却充满了战场硝烟和莫名悲哀的草原营地。
花错忽然感觉累。
心累。
原来就连情感也可以是身外物,原来就连情感也可以是物累。
花错已不禁怅然若失。
他的心在迷茫,似乎已将飘摇不定。
但他的手却绝不迷茫。
在心处于飘摇不定的状态的同时。
他那双目前绝不迷茫的手,却还是很稳很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