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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真的没结婚。”

nbsp;nbsp;nbsp;nbsp;“你不会是哪方面有问题吧?都二十八了。”

nbsp;nbsp;nbsp;nbsp;脏话都漫到喉头了,想着里屋那张小床,霍眉到底压了下去。隔天去上班,徐太太听说她不能回漱金后大感同情,邀请她正式成为她们家的佣人,可以收拾一间房给她住,每天不用出门就能上班了,价钱还能再往上提。

nbsp;nbsp;nbsp;nbsp;但那也就意味着她失去了自由身,只能等着某日被徐太太许给个门当户对的男佣人。她婉言谢绝了。

nbsp;nbsp;nbsp;nbsp;下一步做什么呢?霍眉不知道。在徐太太家里帮佣的收

nbsp;nbsp;nbsp;nbsp;入足够她自给自足,她暂时不想换人家,身心又倦怠着,懒得像鬣狗找腐肉那般再找个男人。就这么干着吧。她将自己完全沉没在劳动中,在徐太太家时,把宝宝当自己亲弟弟照顾;回到小床上,若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困境,便立刻坐起来做鞋子,一直做到睡着。

nbsp;nbsp;nbsp;nbsp;宝宝原先只能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一次给他换尿布时,刚将他放在床上,他忽然翻了个身。

nbsp;nbsp;nbsp;nbsp;霍眉还没反应过来,两滴眼泪就掉到全棉婴儿服里面,被吸得干干净净,连深色的水印都没留下。当然不是因为宝宝的进步,却是因为这进步提醒她:四个月过去了。她含着两汪发烫的眼泪走到窗边,而窗外密雨如织。西洋落地钟在墙角很有质感地响着,嗒,嗒,嗒。

nbsp;nbsp;nbsp;nbsp;当年不离开祥宁镇就好了,她就会甘心嫁个农民。

nbsp;nbsp;nbsp;nbsp;可是那个《酸板栗》怎么说得来着?只要人一辈子钓过一次鲈鱼,或者在秋天见过一次鸟南飞,瞧着它们在晴朗而凉快的日子里怎样成群飞过村庄,那他就再也不能做一个城里人,他会一直到死都苦苦地盼望自由的生活。

nbsp;nbsp;nbsp;nbsp;霍眉,她对自己说,你可以一辈子都不拥有浴缸,但你不能不知道浴缸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抹了抹眼睛,回来帮宝宝换完尿布,抱出去给徐太太,她又换上的一副笑容。同时在心里第二次纠正自己的说法:你不可以一辈子都不拥有浴缸。你会拥有的,你是世界的皇帝。

nbsp;nbsp;nbsp;nbsp;天气又热起来了。徐太太有偏头痛的毛病,家里有风扇也不开,她不热。她当然不热了,她又不动。霍眉一会儿洗尿布、一会儿拖地、一会儿做饭,细小汗珠凝成一颗颗大的往下滚,痒的要命。

nbsp;nbsp;nbsp;nbsp;最糟糕的是,由于介绍所离徐太太家太远,最近又总出汗,她的脚又化脓了。又没法得到充分的休息,总好不了。为了使自己凉快一点,只能把袖子卷到肩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

nbsp;nbsp;nbsp;nbsp;晚上徐先生回来,看了她好几眼,跟徐太太耳语几句。徐太太立刻大声道:“霍眉,你过来。”

nbsp;nbsp;nbsp;nbsp;她以为是自己在徐先生面前露着胳膊小腿不合适,连忙放下裤腿,徐太太却弯下腰一把掀起她的裤腿,“这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那圈萎缩的瘢痕静静地扒在腿上,是一种黥刑。

nbsp;nbsp;nbsp;nbsp;“小时候长水痘,抠破了,留下的疤。”

nbsp;nbsp;nbsp;nbsp;徐太太立马去看徐先生,徐先生避开她的视线,用不轻不重地语气道:“就是杨梅大疮。”言罢不理会她,抱着儿子回了房。阴霾浮现在徐太太的眉宇间,她朝着书房深呼吸几下,眼珠越瞪越凸,宛如一只挣皮而出的野兽。紧接着,她猛地把霍眉往后一推,厉声尖叫:“你竟然敢带着脏病碰我的儿子!臭婊子,他刚出生!你要是把他感染了,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nbsp;nbsp;nbsp;nbsp;“四年前就好全了!”霍眉用手臂挡了几下,“太太,你放心,一点传染性都没有了。何况我很注意,我从没用过你们的毛巾杯子,抱他之前都用胰子洗手的——”

nbsp;nbsp;nbsp;nbsp;“滚出去!滚出去!”

nbsp;nbsp;nbsp;nbsp;她一边叫,一边抓起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砸她,书本、杯托甚至是电话,电话听筒砸到霍眉额头上,几乎是瞬间就肿起一个包。霍眉骂了一声,猛地上前制住这个娇小的女人,掏出一块钱扔在地上,“算我赔个不是。你儿子绝对健康,不信就带他到医院做个检查。”

nbsp;nbsp;nbsp;nbsp;那双说出过许多温情脉脉的话、水润而丰厚的嘴唇蠕动几下,“臭婊子。”

nbsp;nbsp;nbsp;nbsp;霍眉响亮地扇了她一巴掌,出了门。走过一条街道,徐先生追上来,把一块钱还给她,“你应该是好全了,就是我儿子太小,还是心里有点膈应她初为人母嘛,反应激烈是正常的,我替她道个歉。是不是很痛?”说着,朝她额上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天哪,男人。

nbsp;nbsp;nbsp;nbsp;她转身揪住他一只胳膊,拿手提包用力砸他脑袋,嚷着:“狗日的你自己体验痛不痛!”砸到第三下时徐先生的头真的肿了,慌忙遁逃,鞋子都掉了一只。

nbsp;nbsp;nbsp;nbsp;徒留霍眉站在原地,头痛欲裂,鞋里混着汗和脓血,疼的走不动路。再去找大夫还要再走四十分钟,她懒得去了,直接回了介绍所,洗完脚、涂了消炎药膏,只用湿毛巾搭在额上。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夏氏问她怎么不去上班,她便说请假了,昨天在徐太太家磕着头了,肿起大包,现在仍没好。休息到下午,夏氏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举着扫把,大叫道:“你来应聘时,说自己过去是做下人的。你没说过你是婊子啊?这下好了,人家找我要赔偿,我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霍眉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行李。夏氏看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来气,“想一走了之?你至少得赔我五块!”

nbsp;nbsp;nbsp;nbsp;“这个月的工钱还没发,我不要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个月刚开始!不行,你必须留下五块,不然我就去找袍哥!”

nbsp;nbsp;nbsp;nbsp;“这个月刚开始,但我已经把房租交了。这是四块。”她到底怕袍哥,抓起硬币扔在夏氏脸上,夺门而出。夏氏在后面伸长脖子喊:“等着吧,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所有同行的!你这个撒谎精、臭婊子,回你的怡乐院去!”

nbsp;nbsp;nbsp;nbsp;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个住处,又开始下雨了。她拖着行李箱和几个袋子走到一处包子店的屋檐下避雨,从醒来就没吃东西,现在饿得肚子疼,便买了三个包子吃。结果雨越下越大,提前把天下黑了,银白的细丝打在泥里、弹开无数小花。霍眉把湿漉漉的鬓发别到耳后,回头朝包子店老板笑了笑,老板欲言又止。

nbsp;nbsp;nbsp;nbsp;过会儿,老板擦干满手的面粉拍了拍她,提示她挡着生意了。

nbsp;nbsp;nbsp;nbsp;霍眉把黑眼珠微微往上抬,正准备施展语言的艺术,忽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回过头,暗夜的雨幕里,席玉麟撑伞在阶下站着。他原来就很瘦,现在更憔悴,握伞柄的那节手腕简直是瘦骨伶仃了。被喊名字的时候,就像是无数次被喊名字中的寻常一次;转身见他,才意识到已有四个月不相见。

nbsp;nbsp;nbsp;nbsp;“怎么大包小包地站在路边?”

nbsp;nbsp;nbsp;nbsp;她怔怔地看着他,什么语言的艺术都没有,像是小孩告状,声音细细的:“你师叔不要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已经颤抖,她原地跺了两下脚,完全是在哭着说:“席玉麟,他把我赶出来了,你不在他就不要我——”

nbsp;nbsp;nbsp;nbsp;“我要你,我要你。”他迭声说,三步并作两步上来,不知该先拿包袱还是先抓她的手。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话有歧义,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nbsp;nbsp;nbsp;nbsp;而霍眉已经拎起行李迅速钻到伞下,仰头望着他,眼神里分明写着:你去哪,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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