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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忽然压低声音,附在霍眉耳边,“我听说他们还干那种勾当,那种,很下流的,能赚好多钱。”

nbsp;nbsp;nbsp;nbsp;“漱金好像没有嘞。”

nbsp;nbsp;nbsp;nbsp;“就算单单唱戏,也是不光彩的。你和这些人待在一块,会短了志气。”她大力拍了拍霍眉的脊背,“累是最不可怕的。要劳动,不能不劳而获,知道吗?你是农民的孩子,不要说你的爹妈没教过你。”

nbsp;nbsp;nbsp;nbsp;她的嗓子已经把半条街的人都喊得看过来了,霍眉真怕这半条街中有熟人,毕竟她在怡乐院的时候在嫖客中还比较有名。

nbsp;nbsp;nbsp;nbsp;也把振良的注意力喊了回来。他轻飘飘地说:“又不是坐在资本上钱生钱,怎么不算劳动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家这点也是奇怪:霍眉有副不得理也不饶人的口才和极其低下的素质,但在家里,父母说什么便是什么;霍振良性格文静温吞,讲话也慢条斯理,但偶尔会在大家都达成一致的时候,刺出一个观点。不管是否听懂了,没人会反驳他。

nbsp;nbsp;nbsp;nbsp;坐进四方喜,点单又是一场激战。母亲不断地问“这个多少钱一斤”,然后跟祥宁镇的物价作对比,几次三番起身要走。最后振良不得不从霍眉这边坐到母亲那边去,按着她闲聊,等点完单后再坐回来。

nbsp;nbsp;nbsp;nbsp;只要一块多。

nbsp;nbsp;nbsp;nbsp;霍眉恍惚地把手提包扣子摁紧。刚才振良好像看到了她这一满包的硬币,怕不是已经露了怯。

nbsp;nbsp;nbsp;nbsp;“姐。”他突然开口,把霍眉吓一跳,“其实今天不是我忘了带一根稻穗我们的晚稻都没插下去。”

nbsp;nbsp;nbsp;nbsp;她一激灵,“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白羊县所在的防区已经下了公文,填水稻田,

nbsp;nbsp;nbsp;nbsp;改种罂粟。你是在城里待着,不知道,其实刚才我们的火车经过巴青城外郊区的时候那田里的也不像是禾苗。”

nbsp;nbsp;nbsp;nbsp;军阀在各自防区以威逼利诱的手段强迫乡民种鸦片的美德久已有之。若不从,则征懒捐;若从了,还要巧立名目滥收税费,如窝捐、秤捐、保险费、护送费等等,搜刮民财。而最可笑的是,军阀内部还设有“禁烟委员”一职,打着“禁烟”的幌子,实则能从毫不受限的烟土交易中牟取暴利,是个肥差。

nbsp;nbsp;nbsp;nbsp;因此,四川产烟量和烟民量,均为全国之冠。

nbsp;nbsp;nbsp;nbsp;这些利润一来扩张了军阀势力,二来呢,还使许多官员中饱私囊。比如说范章骅似乎就兼任了禁烟委员她不是特别清楚,但财源似乎都要从他那里过。以及推出新型烟土,再取个“展眉”这样轻浮的名字,大概也是背着孙珍贻做的。

nbsp;nbsp;nbsp;nbsp;一时间桌上陷入了寂静,然后母亲转移了话题:“虎子,你把你的事跟老大说说。全家你也就听她一句话了。”

nbsp;nbsp;nbsp;nbsp;“再说罢。”他悠然道,随后便不理会霍眉的各种骚扰,把端上来的生肉一一下了锅。汽水也端上来了,母亲喝了一口便喷出来,大骂道:“板板!嘴里像进了跳蚤。”

nbsp;nbsp;nbsp;nbsp;母亲倒是很能吃,振良嘛甚至只有大师姐饭量的一半。霍眉已经习惯了在漱金一大缸菜瞬间被抢完的场面,点多了,于是母亲骂她浪费,她开始嚼振良,个男娃儿跟吃猫食似的!每天要多走走动动,不要折在椅子上光看书啊。

nbsp;nbsp;nbsp;nbsp;振良在一片噪音中从容地擦了擦嘴。

nbsp;nbsp;nbsp;nbsp;下午去看了巴青几个地标建筑,钟楼呀,两边栽满银杏树的长道,以及公园,再搭个车到商业区去。商业区有几栋稍高的写字楼,每天有许多西装革履的人在此办公;更多的还是一家挨一家的店铺,什么都有卖的。

nbsp;nbsp;nbsp;nbsp;说白了,逛一个城市,不就看这些吗?早知母亲要来,她几天前就规划好了路线。母亲仍然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一直在说:“有什么好看的?”“走了这么久,就为这?”从来只有她气定神闲惹急别人的份,可一回到家里,便焦躁的如同笼中困兽,纵使有尖牙利爪,也不敢挥向生她养她的那片林盘。

nbsp;nbsp;nbsp;nbsp;振良的耳朵早就选择性关闭,他也没资格叫母亲闭嘴。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是一副出神的状态,思想显然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nbsp;nbsp;nbsp;nbsp;听说他们读书人有两个世界,比她多一个可以遁逃的去处。

nbsp;nbsp;nbsp;nbsp;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振良对祥宁镇所发生的一切远不如她那样敏感,对人情不敏感,对事故不敏感。从小就是这样的。一大帮孩子在旁边疯逗打闹、叫声震天时,振良因为身体原因没法加入,小小年纪,倒也不委屈,就能在树下平心静气地看一天蚂蚁。

nbsp;nbsp;nbsp;nbsp;而她是霍老大,同乡的孩子们也“老大老大”的叫,真把她当做小团体中的领袖。八岁以前还没裹脚,女孩又比男孩发育得早,霍眉跑得快跳得高,把祥宁镇的男娃娃们揍得服服帖帖。老大说今天摸鱼,大家就跟着摸鱼;老大说今天收集蝉蜕,大家就比谁找得多;老大说你们不许欺负虎子,大家就把这个病病歪歪又不合群的孩子当老二,见了便打招呼。

nbsp;nbsp;nbsp;nbsp;看似是她用暴力给振良创造了在同龄人中的生存空间,其实振良的孱弱的身体里蕴藏着更宏伟的暴力,名为文明,可以将世界的秩序都摧枯拉朽。十多年来,一直是他在用这种伟力,救她于水火。

nbsp;nbsp;nbsp;nbsp;再长大一点,女孩就突然失去了权力。在家里,她要裹脚,承担更为繁重的家务;在外面,她再打不过一个夏天内突然蹿高的男孩们,他们也突然从小男孩变成了混账,赤着胸膛显摆肌肉,盯着每个发育过早的女孩说:“你们家不养水牛,改养奶牛了?”

nbsp;nbsp;nbsp;nbsp;而振良没有变成个混账,他变成了祥宁镇唯一一个考上初中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父亲每天收完工,必然要去喝酒,醉醺醺地回家砸东西。因为家里只有卧室和厨房两个房间,振良支个小木桌在正堂写作业,往往就会砸得他没法继续。母亲嚎着“日子过不下去了”,拽着他的衣领往外拖,拖到门口,当众扇他耳光。到了这个地步,被乡邻认为是老实人的父亲就会暴怒,扯她的头发、踢她。

nbsp;nbsp;nbsp;nbsp;霍眉本躺在床上仔细体会脚上的疼痛,这会儿不得不膝行着出来,把母亲拉开,给父亲打盆冷水擦脸,再捡地上的瓷器渣子。父母相对喘着粗气坐着,母亲忽然说:“你那个短命的爹就是喝酒喝死的,你早些见他去吧。”

nbsp;nbsp;nbsp;nbsp;然后又打起来。振良心脏不好,本来就喘不上气儿,现在被高声叫骂逼到墙角,嘴唇都发紫。

nbsp;nbsp;nbsp;nbsp;她大声说:“你们别这样,虎子不舒服了。”

nbsp;nbsp;nbsp;nbsp;结果没人听到她的话。父母好像只有一个爱儿子的观念,在这个观念下,知道应该给他花钱、把好吃的夹给他、送他去读书,但是不知道不要酗酒、不要吵架、不要催命一样地说:“你把我们老霍家血都吸干了,你如果没有出息,对得起我们吗?”有的时候霍眉觉得他们不是真的爱儿子。

nbsp;nbsp;nbsp;nbsp;这个时候,振良就会把试图劝架的她拉出去,两个人谁也走不动路,但还是一瘸一拐走得远远的。他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清理地上的枯枝败叶,直到找到一队蚂蚁。

nbsp;nbsp;nbsp;nbsp;“蚂蚁的视觉是二维的,你可以理解为它们生活在一张纸里,只有前后左右概念。”他抓起一只,放在她摊开的掌心上,看着那只蚂蚁顺着她漫长的生命线的凹陷爬,“如果我现在按死它,它没法理解自己是怎么死的。”

nbsp;nbsp;nbsp;nbsp;霍眉其实听不懂他说的啥,但她愿意陪振良聊他的奇怪话题,“我们像蚂蚁吗?”

nbsp;nbsp;nbsp;nbsp;“我们是蚂蚁。”他正色道,“姐,我们很蒙昧。”

nbsp;nbsp;nbsp;nbsp;“你才不蒙昧,你会读很多书,赚到大钱的。”

nbsp;nbsp;nbsp;nbsp;振良笑一笑,不置可否,“等我赚了钱,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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