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王兄何必妄自菲薄?你熟读经书,去年是因为吃坏了肚子,今年正常发挥肯定能中的。”青色襕袍安慰道。
nbsp;nbsp;nbsp;nbsp;店内的客人们虽然不过萍水相逢,却也笑着鼓励他两句。炉子里冒出来的热气轻飘飘把小店分成了两个世界,他们的声音隔着水雾远远飘来。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静静听了一会,“我们待的够久了,走吧。”
nbsp;nbsp;nbsp;nbsp;她们还未起身,竹制帘子“唰”的一下子掀开,显然是又有客人进来。范氏扭头,“欢迎——”
nbsp;nbsp;nbsp;nbsp;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一个锦衣男子率先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大马金刀的壮汉,三人腰间都吊着长刀。
nbsp;nbsp;nbsp;nbsp;京畿地区兵器管理严格,哪怕衙役街吏也只有在当差时才允许佩剑。这三人并未穿着官服,应该是大户人家的护院侍从之流吧。
nbsp;nbsp;nbsp;nbsp;“老板,上六个胡饼,再把你们店最好的酒都拿上来!”
nbsp;nbsp;nbsp;nbsp;为首的那个锦衣男子叫道。他仰着头刻意拉了下衣领,好叫人注意到他衣裳上华美流动的花纹。众人投向他的目光多是莫名其妙,那其实是种看傻子的眼神,他却相当享受。
nbsp;nbsp;nbsp;nbsp;“几位客官,那个,那个小店里没有酒水……”范氏往锦衣男子身后望了一眼,战战兢兢地说。
nbsp;nbsp;nbsp;nbsp;锦衣男子身后两个壮汉满脸横肉,眼神凶狠,门神似的矗在那里,就差把“我很不好惹”四个大字刺在脑门上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你不会出去买啊,老太婆。”两个壮汉分明和范氏差不多年纪,其中一个却搡着范氏的肩,一面大声骂道。
nbsp;nbsp;nbsp;nbsp;“这位子不
nbsp;nbsp;nbsp;nbsp;错,你们给我坐那边去。“锦衣男子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窗边。长刀拍在桌上,他居高临下道。
nbsp;nbsp;nbsp;nbsp;“这位兄台,”青色襕袍一脸奇怪,语气还是很客气的,“我们还没有吃完呢。凡事总得讲道理,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nbsp;nbsp;nbsp;nbsp;“先来后到?”锦衣男子笑了,“小爷我今个还就非坐在这不可了。这些大道理你留着和我的刀讲去吧。”
nbsp;nbsp;nbsp;nbsp;说着,他竟抽刀。雪白刀光闪过,那青色襕袍头上黑色的儒生冠一分为二,连着几根发丝掉在地上。
nbsp;nbsp;nbsp;nbsp;青色襕袍摸了摸脑门,面色惨白。
nbsp;nbsp;nbsp;nbsp;锦衣男子哈哈大笑,他慢慢地抬头,一脸傲色,睥睨众人。
nbsp;nbsp;nbsp;nbsp;“杀人啦!”
nbsp;nbsp;nbsp;nbsp;店内不知道是谁带头尖叫一声,众人鸟兽似的受惊向外跑开。
nbsp;nbsp;nbsp;nbsp;蓝色襕袍也怕极了,两瓣嘴唇上下打架,结结巴巴的,但他还是说:“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你竟然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眉头一皱,没想到盛京还有如此放诞无礼之徒。锦衣男子拿着长刀在空中刷刷挽了几个刀花,又用刀尖挑起地上的儒生冠,嘲笑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也劈成两半,就如此冠!”
nbsp;nbsp;nbsp;nbsp;“中看不中用。”阿玉评价。
nbsp;nbsp;nbsp;nbsp;她是宫里千里挑一选出来的暗卫,在她眼里这几人不过是挥舞着树枝炫耀打闹的稚童。师傅给她上的第一课就是不要轻易出手,一旦拔出刀剑就该以雷霆之势了结对方……或者被对方了结了。
nbsp;nbsp;nbsp;nbsp;有在这拿着刀乱挥撂狠话的功夫,早死八九十次了。
nbsp;nbsp;nbsp;nbsp;“是谁?”锦衣男子怒道。
nbsp;nbsp;nbsp;nbsp;他本来打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没长眼笑话他的姑娘,让她吃个苦头……扭过头,却是眼前一亮。
nbsp;nbsp;nbsp;nbsp;说话的是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姑娘,她旁边坐着一个梳了妇人发髻的姑娘,两人皆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说话的那个冷若冰霜,坐着的那个艳似牡丹,锦衣男子又见两人穿着和排场,想来不过是小富人家的太太和侍女。
nbsp;nbsp;nbsp;nbsp;他吞了下口水,只觉得今日真是撞了大运。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理了理衣裳上前。
nbsp;nbsp;nbsp;nbsp;“都说相见就是缘分,这附近有间不错的酒楼,他们家的软兜长鱼做得极好,在下想做东请两位姑娘,不知道两位姑娘可否赏个脸?”
nbsp;nbsp;nbsp;nbsp;“你是何人?”冯妙瑜问。
nbsp;nbsp;nbsp;nbsp;“姑娘别怕,我不是什么怪人。姑娘可知道咱们献王殿下?我姓刘,我姐姐是献王殿下枕边人,我就在献王殿下身边当差。”
nbsp;nbsp;nbsp;nbsp;献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皇亲国戚,那可不是谁都能沾得上边的。
nbsp;nbsp;nbsp;nbsp;他一脸得意,本想借着身份压一压面前两个姑娘,只是一个一脸漠然,那表情好像在说“哦,所以呢?”,另外一个则依旧冷若冰霜,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刘三想了下,最后只能归结于这两姑娘是被他的身份给吓傻了。
nbsp;nbsp;nbsp;nbsp;他咳嗽两声又换了个姿势,特地亮出腰间精致的金镶玉的带钩。
nbsp;nbsp;nbsp;nbsp;“两位姑娘若是不想吃东西,那不如一同在东市里逛逛?姑娘们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龙王宫里的珍珠,我也绝不说一个不字。”
nbsp;nbsp;nbsp;nbsp;“不必。我夫家虽然不是皇亲国戚,却也不至于缺少衣食。”冯妙瑜道。
nbsp;nbsp;nbsp;nbsp;几个不入流的混混而已,家里人多了总有几个这样不着调的。冯妙瑜实在懒得理会,这种人有贼胆没多少贼心的,待会报了官让他们在监牢里面蹲上个三五天就老实了。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起身欲走,刘三登时急了,忙拉着两个壮汉堵在冯妙瑜和阿玉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