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朝会结束，父子二人接受唱礼退场在华盖殿更换衣服时，朱棣还不免自夸自赞道：
“古今往来，还有哪对父子能和俺们俩相比？”
“贵州三司设立后，立即迁徙山中之民前往四川眉州、潼川、嘉定、保宁等地，由朝廷分口粮、农具，派遣里长与粮长，带领他们开垦荒地，自给自足。”
“说说来看。”朱高煦来了兴致，孙铖也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开口道：
他在老朱手底下当了那么些年孙子，早就锻炼出来了。
几日前，沐春已经捣灭思州城，田琛被俘，现在沐春兵锋向北转进印江，准备将田宗鼎也给收拾。
“以六百万口种四千万亩耕地，看上去是比较富裕，但实际上并不富裕，当地的乡绅富户和卫所兼并田地数量起码占据全山西的四成。”
这一件件事的汇报，让朱高煦和朱棣两人因为徐皇后病情不见好转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孙铖如此说着，金辂也停在了东宫门前。
孙铖的入京代表着什么，群臣不用耗费脑筋就能想到，无非就是代表官学的全面推广。
对于大部分儒学学子来说，家里又是供他们上私塾，又是重金为他们结交人脉，所耗费钱粮数百贯，而他们怎么可能去做一个年俸折色才二十贯的刀笔吏。
相比较贵州四大土司，这些小鬼才是难缠的角色。
“臣惭愧……”
郭资如实回答，朱高煦闻言颔之余，也不由将目光放到了朱棣身上。
新政推行已然势不可挡，群臣都通过旁敲侧击获得了今年毕业的新政学子人数。
别说往前数三代，就是往前数七八代，新政学子的祖辈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
朱高煦询问孙铖，而孙铖居然点头了。
冕旒遮蔽了他们的五官，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难以揣测。
“据臣判断，山西的口数，比《黄册》所记载的四百万要多，最多能达到六百万口。”
“准！”
黔南地形复杂，要剿灭他们无疑是一个长期工作。
新政毕业的学子，年龄大多在十五到二十之间。
朱棣开口示意，孙铖也识趣退回位置上。
担任胥吏后，即便他们的俸禄已经足够吃饱饭，时不时吃肉，但人的本性终究是得寸进尺。
“北直隶、河南、山西、贵州四地即日起执行新政。”
尽管大家对这都没有意见，不过总是吃老底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前些年的时候，官学学子担任胥吏没人反对，那是因为利益没有遭受侵犯，也没想到朝廷会以这种滚雪球的方式来推广官学。
朱高煦下了马车，同时对身后的孙铖交代道：“你稍许回去后拟个章程给我，我要详细看看、”
“尚有粮两千四百余万石，钱三百余万贯，钞七百余万贯。”
“臣去了山西的长子县，翻看了《黄册》和《鱼鳞图册》，内容基本都是抄旧的洪武二十六年，实地情况来说，增加的耕地并不多，而口数的话，以臣判断来看，长子县口数应该不低于六万，远黄册上记载的四万七千口。”
瞧着张玉，朱高煦不免想到自己提前两年结束靖难而带来的蝴蝶效应。
只有恢复北方经济，才能让北方从看江南脸色吃饭的身份，转变为平等的身份。
因此，孙铖的这份奏疏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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