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葺装饰,得要大把的银子。
以筑仙观的现状,基本维护都做不到。
正堂上供奉着一尊真君神像,但灵性全无,只得躯壳,摆设而已。
陈留白不予理会,把老道搬到偏殿的房间,放到床上,然后去打大桶水来,从上到下,给他进行一番收拾清洗。
足足两刻钟,才让老道焕然一新,显露出皱巴巴的面容来。
他已然上了年纪,垂垂老矣,即使昏睡,但沟壑之间,处处都装满了愁苦。
把他收拾干净了,陈留白出来,起了兴致,操持扫把,开始对整个道观进行打扫。
咚咚咚!
脚步声响,有两人来到,站在院外,好奇地看着忙碌的陈留白:“你是谁?”
两人一肥一瘦,面相彪悍,穿着皂衣,腰间带刀,还有铁链等,应该是衙役之流。
陈留白回答:“我是道长新收的道童。”
“道童?”
两个差役对视一眼,肥差役冷哼一声:“我看你眉清目秀,定然是受到乾阳老道的糊弄,把你骗来这里。我告诉你,乾阳根本不是什么高人,而是个疯癫老道,而且此处道观经营不善,很快就要倒闭了的。”
陈留白才知道癫老道的道号为“乾阳”,名号挺大的,至于本事?
确实有几分本事的,毕竟筑仙观建立在西山,与天龙寺比邻而居,能坚持到现在,并不容易。
哪怕现在只剩下他一个。
当下说:“我知道了。”
瘦差役嚷道:“什么叫‘知道了’?你赶紧离开,下山去,不能留在此地。”
说着,便要过来拉人。
“啪!”
飞来异物,正砸在他脸门上,却是一只烂鞋子。
但见乾阳老道大步出来,口中喝道:“张大张二,你们还敢来筑仙观撒野,我这便把你们定住,扔进水里喂鱼。”
“你,你是?”
看着面目一新的老道,两名差役有点认不出来了,不过很快见到他口中念念有词,做起手势,顿时被勾起某些可怕的回忆,一声喊,赶紧掉头便跑。
“哼,算你们跑得快。”
老道背负双手,看向陈留白,上下打量一番:“阁下到底是谁?”
陈留白放下扫把:“你清醒了?”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放心,你这次清醒的时间会比较长。”
闻言,乾阳老道脸色惊疑不定,想了想,做个手势:“请入内一叙。”
两人就到正堂中对面而坐,没有茶水,没有点心。
老道开门见山:“贫道不问你出身来历,只想知道,你为何要帮我?”
陈留白伸手往头顶上方指了指。
老道双眸一缩:“在以前,先后来了好几拨人,他们也想着做些事情,改变时局,但结果都失败了,死于非命。所以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其实那差役说得没错,你应该尽快离开此地。否则的话,必遭横祸。”
陈留白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离开?”
“道观乃吾家道统所在,贫道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