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淫趴过后的一片狼藉,柳芭大踏步地来到吕一航身前,捧住他的脸颊,在他的嘴唇上深吻了一番。
“我有件事想跟您单独说。”柳芭的声音柔和而坚定,然后扫视了另外三女一眼,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戏谑,“你们三个先歇着吧,别把主人累坏了,我还有正事。”
提塔哼了一声,沾汗的金发贴在前额上,懒懒道:“柳芭,你想独占主人?”夏犹清眯起眼睛,撩了撩凌乱的黑发,回头嗔道:“你是前辈女仆又怎样,我可不会拱手让人。”克洛艾则咯咯轻笑,做出食指捅入圆圈的手势:“正事?怕不是把主人拐走的借口吧?”
柳芭撩了撩银白发丝,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示威般地牵起吕一航的手——床上的三位姑娘已在高潮中筋疲力尽,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我去去就回。”吕一航飞快地吻了遍她们仨的嘴唇,跟着柳芭出了房门。
……
“一航,你记得『先天异能应用』的期中作业吗?我们说好要一起组队的。”柳芭带着吕一航来到走廊,靠在楼梯的栏杆边上聊天。
独处之时,柳芭改用名字来称呼恋人,像平常的大学生情侣一般亲昵。
那是上节课后甩下来的任务,燕小姝老师懒洋洋地靠在讲台上,吩咐同学们找好小组,运用自己的先天异能搞一次社会实践。
吕一航当时还带着困意心想,这破作业有啥意思,随便糊弄个章搪塞过去得了,谁认真谁脑残。
可现在,柳芭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盯着他,像要勾出他的魂魄,他忽然就清醒了。
“记得啊。”吕一航挠挠头,挤出个局促的笑容,“你有啥想法了?选什么题目?”
柳芭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去驱魔。”
吕一航愣住了,他盯着柳芭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脑子里却像被扔了颗手雷,炸得嗡嗡响。
驱魔?
驱魔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沐浴斋戒、设坛请神、画符念咒……一套流程繁琐得能把人折腾疯,一不小心还有被恶魔伤害的风险。
明明有那么多轻松的课题能选,何必给自己上难度呢?
“为啥?”他忍不住问道。
柳芭没说话,从口袋中掏出信纸,指尖轻轻划过跳跃般的俄文字母,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宝贝。
她用汉语念诵了一遍信的内容,然后折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回:“这是我母亲寄来的信。我向你介绍过她,你有印象吗?”
“我知道,她是一个厉害的通灵师。”
吕一航点点头,脑子里闪过上海那晚的画面。
和平饭店的豪华套房,窗外是灯火通明的黄浦江,柳芭和他赤身泡在浴缸里,慢悠悠地说起自己的身世。
她说她妈是拉斯普京的后裔,当上了某个通灵大师的学徒,现如今在俄罗斯成教的“女巫之锤”里做事。
她眼角泛着红,语气却很淡,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吕一航一直记着,尽管她后来再也没提过。
柳芭点了点头:“没错,跟我现在一样年纪时,她就生下了我,然后才和我父亲举办了婚礼。”
吕一航惊奇地挑起眉毛:“18岁就结婚生女?我听说俄罗斯人有早婚早育的习惯,你家也是这样?”
柳芭轻轻笑了一声,像一阵微风掠过风铃:“是啊,但这不是重点。我出生以后,妈妈一边哺养我,一边在莫斯科大学念书,还要在课余时打击异能者犯罪,很不寻常的大学生活,对吧?”
吕一航“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想象一个年轻女人奋笔疾书,桌上是厚厚的教科书,怀里是哇哇啼哭的婴儿,窗外下着莫斯科的鹅毛大雪。
电话一响,她就得扔下笔,把婴儿往摇篮里一搁,抄起家伙冲出门,去追捕什么穷凶极恶的异能者。
那画面荒诞得像部黑色喜剧。
“但从异能者的角度出发,也不难理解。你妈既然是个顶尖的通灵师,肯定忙得脚不沾地。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就像爷爷一样,他早就到了该退休的年龄,却还是闲不住,总是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擒拿别人束手无策的妖魔鬼怪,把自己折腾个没完没了。
吕一航小时候不懂,后来才明白,那是异能者的命。
“我妈妈告诫过我:『你是异能者,要有异于凡人的觉悟,也必须承担超越凡人的责任。』这句教诲我时刻铭记在心。”柳芭的凝视着吕一航,瞳孔突然化作耀眼的猩红色,犹如瑰丽的玛瑙,“现在我已经成年了,该到我尽责任的时候了,我想用『妖眼』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证明我身上的拉斯普京血脉不是诅咒。”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吕一航胸口。
他怔怔地望着柳芭,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