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周颖如都心绪不宁,是不是看向墙上的挂钟,总觉得时间走得特别慢。
尤其到了最后一节课,讲经济的老师甚至还中途给自己的水杯续了一次热水,就坐在讲台上,不紧不慢地讲着课本里的基础知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舍友杜月梅刚要问周颖如去不去食堂吃饭,就发现自己舍友已经跑到教室外头去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中午食堂加餐?”杜月梅疑惑地将课本都放进书包里。
周颖如一路小跑到校门口,远远就看到那个白杨一样的身影。
高大挺拔地让人安心。
周颖如莫名地就想到从蓉市离开前,沈季平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你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只要回头,我一直都在。”
直等到周颖如气喘吁吁地停在沈季平面前,男人熟稔地接过她肩上的书包,周颖如才觉得自己切身处地,理解了这句话的份量。
两个人在学校门口的林荫小路上走着,谁都不说话。
周颖如悄悄抬眼,正好和沈季平深情凝视自己的目光对个正着。
她慌慌张张地垂下眼,生硬地没话找话,“我下午还有课。”
沈季平嗯了一声,看着自家媳妇白皙的脖子染上阵阵粉色。
周颖如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沈季平接下来的话,只能继续说道:“我们找个面馆吃午饭吧。”
沈季平又嗯了一声。
周颖如有些气结,他不是来找自己和好的吗?为什么都是自己一直在说话?
于是周颖如想加快步伐往面馆走去,没想到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
毫无预警地牵起周颖如的右手,然后像个委屈执着地孩子一样,一点点用力地十指紧扣。
整个过程,周颖如没动,没反抗,没像那天下午,两人吵架时那样用力拒绝。
任由沈季平将自己牵着,悠悠地往前走去。
周颖如的目光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心底软成一片。
就是这个人了吧。
周颖如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永远没办法对沈季平狠下心肠。
到了面馆,沈季平对老板说道:“两份汤面。”
周颖如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季平已经从筷子筒里抽出两双筷子,用自己随身带的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才递给周颖如。
周颖如接过筷子,还是绷着脸,盯着桌上的筷子筒,不说话。
沈季平轻咳一声,温声说道:“媳妇,我错了。”
周颖如将目光移到沈季平脸上,错哪儿了?
沈季平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受伤之后,应该告诉你一声。”
周颖如没说话,没动。
沈季平搓了搓额角,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应该……应该保护好自己。”
周颖如这才开口了,声音在沈季平听来如同天籁。
“我没有怪你救人,只是……只是担心你。”周颖如看又看向桌上的筷子。
她觉得自己跟沈季平,就像这桌上的筷子一样,合该一辈子待在一起,到哪里都不会分开。
这几个月的生活,远比她当初想象的难熬。
沈季平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急急地抓住周颖如的手,脸上的神色是少有的不安,“所以,你不生气了,对不对?”
周颖如差点被沈季平目光里的热意灼伤,只能狼狈地移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