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的脚步在山风里顿住。
他抱着苏璃刚掠出崩塌范围十丈，心口突然像被冰火双剑同时刺穿。
混沌核在识海深处翻涌，雪影灵根的极寒与混沌之力的暴烈绞成乱麻，每一缕灵力都在撕扯经脉。
＂放我下来。＂他声音发闷，指节因用力发白，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苏璃衣袖上，晕开暗红的花。
苏璃立刻察觉异样。
她撑着他肩膀落地，目光扫过他泛青的唇色——那是灵力反噬的征兆。＂又在硬撑？＂她指尖按上他腕脉，灵力刚探入便被两股狂流撞得倒退，＂混沌核在排斥你的灵根？＂
慕容羽靠在焦黑的岩壁上，喉间腥甜翻涌。
前世他被废灵根时也疼，但那时是绝望的疼；此刻是希望的疼——他能清晰感觉到，两股力量的碰撞中藏着某种更强大的可能。＂别慌。＂他扯了扯嘴角，冷汗顺着下颌滴进衣领，＂当年雪影仙尊能融，我。。。我也能。＂
苏璃攥紧腰间剑鞘。
她的剑穗是慕容羽亲手编的，此刻正随着她微颤的手指摇晃。
她望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望着他瞳孔里翻涌的黑白漩涡，突然想起三百年前他跪在家族废墟里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明明疼得快昏过去，眼睛却亮得可怕。
＂李铁，警戒。＂慕容羽闭眼前低喝。
铁卫的傀儡残躯立刻横在两人前方。
李铁的兽核本就只剩下豆大金光，此刻更因紧绷而泛起细密裂痕，金纹在青铜关节间流动如活物。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锈迹斑斑的拳头按在地面——那是他独有的＂明白＂。
墨无痕的声音突然从千里外传来，带着灵力传音的嗡鸣：＂小心！
混沌核的波动引动了。。。＂
话音戛然而止。
山风猛地倒卷。
慕容羽的眼睛在剧痛中睁开一线，正看见天外客从碎石堆里站起来。
那家伙的玄色道袍还沾着血，但心口的骨裂处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嘴角咧开的弧度比之前更扭曲：＂以为砸烂肉身就能杀我？＂他抬手扯下半边染血的道袍，露出心口嵌着的漆黑玉牌，＂这具身体不过是混沌分身，真正的我。。。在看你挣扎了三百年！＂
苏璃的剑＂嗡＂地出鞘。
但不等她动，天外客的掌心已凝聚出漆黑雷球，目标直指慕容羽低垂的头颅。
＂小心！＂她扑过去，却被一道青铜身影撞得偏了方向。
李铁的傀儡残躯横在慕容羽身前，双臂交叉成盾。
雷球轰在他胸口，青铜甲胄瞬间熔出焦黑窟窿，金纹在裂痕中疯狂游走，像是要把最后一丝力量都榨出来。
＂李铁！＂苏璃喊他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唤他。
铁卫的兽核裂开细缝，金光从裂缝里漏出来，在他眉心凝成半枚兽纹。
他转头看向苏璃，青铜铸就的脸上竟扯出个生硬的笑——那是他用仅剩的灵智在安慰她。＂保。。。主。＂他的声音像锈了的齿轮，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声。
慕容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混沌核的暴烈在李铁的牺牲中突然弱了一分。
雪影灵根的极寒趁机漫开，像一双无形的手，将两股力量往中间拢。＂撑住。。。＂他咬着牙，舌尖尝到血味，＂撑住就能。。。就能护他们。＂
天外客的瞳孔收缩。
他能感觉到，对面那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小子，此刻的灵力波动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攀升——每一秒都比上一秒强上一分。＂不可能！＂他又凝聚出三枚雷球，＂就算你融合了，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