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就是说了，再想往回找补也晚了，索性，这事要做就要做到底。
他一定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自己确实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否则，自己在袁文石面前的坦白就白做了。
“袁书记，我心里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说实话，这些日子，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没人知道这里面的内情，知道的都死了，我每天也是提心吊胆的。”惠连升表现出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嗯，我知道，说出啦就好了，这事没别人知道了吧？”袁文石问道。
惠连升坚定的摇摇头，说道：“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些事，要对别人说了，我怕是活不到现在了。”
袁文石点点头，又对惠连升安慰了几句，就让他出去了，接着，又把杨霖涛叫了进去。
杨霖涛很是忐忑，不知道自己老师和惠连升到底谈了什么事，以至于一上午的时间都没处理其他的事情，这对于袁文石这样的工作很忙的领导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她进了办公室后，看到老师的脸色不太好的时候，她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因为惠连升出去后就把她叫进来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您没事吧？”杨霖涛问道。
“嗯？嗯……没事，坐吧。”袁文石有些疲惫的说道。
杨霖涛还想问到底出啥事的时候，袁文石制止了她，说道：“惠连升说他现在的组织关系还在县公安局？你想把他要回到镇上去？”
“是，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他不想在县公安局待着了，他又不是公安出身，所以待在县公安局，没啥可做的，也不专业，净惹事了。”杨霖涛说道。
杨霖涛说完，等着老师的下文，她知道，自己老师这么问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当然是有目的的。
“我也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这小伙子确实很机灵，而且知道动脑子，再加上，他和县里一些人的关系还不错，我想，应该让他在县局待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再说。”袁文石说道。
杨霖涛闻言一愣，说道：“老师，他就是一个小兵牙子，他能起到啥作用？他和我说了不止一次了，想回镇上，您这是……”
袁文石摆摆手，说道：“你不懂，我现在也不好和你说太多，我和他谈了一上午，你们县的问题很大，问题很多，而且问题多的原因也很复杂，在这之前，一直有人不断的反应你们县里的问题，但是呢，调查的阻力很大，宫培刚是本地人，在望海县干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他做了哪些事，这里面的问题很多，市里也是不断地收到举报信，虽然都是匿名的，但是通过我和惠连升谈话，发现有些问题是重合的，所以，市里考虑，要对望海县的事情做一个初步的调查，惠连升待在县局，作用更大一些。”
杨霖涛明白了，自己老师的意思是，要对望海县进行调查，处理望海县处理的问题，要让惠连升当马前卒吗？
“老师，我能说说我的意见吗？”
“嗯，你说，当然，你在望海县工作，我当然得听听你的意见了，说吧……”
“我觉得你高估惠连升的作用了，他不止一次的和我说，不想待在县局了，感觉很压抑，而且他觉得在镇上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在县里，他没那个能量……”杨霖涛还在为惠连升说话。
但是袁文石也只是听着，最后说道：“霖涛，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子了，我可是我从来没见你为哪个男的这么说话的，要是没有私人感情，你会替他说这些话？”
袁文石这话一下子把杨霖涛还想再说的话怼了回去，她肯定是不会说自己对惠连升有好感的，最多也就是觉得惠连升用着顺手而已。
“老师，你这都是哪跟哪啊，我怎么会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他没这个能力，怕耽误您的事而已……”
“放心吧，我看人还是很准的，这小子可以的，假以时日，或许能有点出息，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相关部门提供消息，这样相关部门调查的时候，就能少走弯路，所以，这个，需要你去协调说服他。”袁文石说道。
杨霖涛再次愣住了，这种事情自己老师是绝不会做的，现在居然也玩起了这些把戏，这让杨霖涛很是意外和震惊。
“老师，我不知道您要他做什么，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一个是他没那个权力，也没那个机会，所以，他完全是可以置身事外的，老师，他以后还要在望海县混呢，要是被人知道他背地里协助相关部门做这些事，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望海县混……”
袁文石点点头，说道：“这样，你只需要探探他的口风，要是他肯，让他联系我，你可以把我的电话给他，不需要他和别人联系，直接联系我就行，这样没人知道是他联系我的，要是他不肯，那就算了，市里的情况很复杂，宫培刚和市里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的，所以呢，这一次是个机会，我能和你说的也就这些了，你和他聊聊，可以的话再给我信息吧，不同意就算了。”
杨霖涛听到这里，也只能是默默点头。
“老师，我想知道，如果他真的肯按照你的意思去做，那他最后能得到什么？不能只要驴儿跑不给驴儿草吧？”杨霖涛尴尬的笑笑，问道。
“这个，可以问问他的意见，我这里能帮着安排的，肯定不会食言，当然了，那也得看他的能力，他太年轻了，而且学历也不行，这个你可以问问他，有你在这里盯着，亏待不了他。”袁文石看向杨霖涛，意味深长的说道。
杨霖涛走后，袁文石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是从大学从政的，虽然在学校里时也开始担任行政职务了，可是到了地方才发现，学校里那点行政职务的争斗和这里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孩尿尿和泥过家家。
本地势力的根深蒂固以及相互关联，让他在这里感觉干点啥都是颇感掣肘，所以，既然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那就从望海县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