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风被扇的瞬间扭过去头。
他的素来清冷的眼睛里，划过一道伤。
他静了静，似乎找了找理智，抬起胳膊，将手缓慢放在腮颊上，时间仿佛都被拉长，一秒钟掰成两秒，疼痛被时间放大。
路听死死盯着他，眼睛里充斥着厌恶的恨意。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祁聿风回应他，路听想，或许这就是他默认了，绝望蔓延至全身，他最终闭上了眼，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祁聿风。”
“你别逼我更恨你！”
这个“恨”字，祁聿风终究还是等来了从路听嘴中说出。
这些日子他一直逼迫着路听说爱他，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夜晚，他希望能用那句“我爱你”来巩固他们摇摇欲坠的关系，佛堂做爱不伦不类，解不开的误会乱成一团麻。期望到最后终究破灭成一个“恨”字，祁聿风眼眶逐渐泛红，他的手从脸上缓缓放下。
垂在膝盖前，逐渐攥紧。
骨节发白，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我放了他，你就能心甘情愿爱我。”
“对吗？”
路听抄起旁边的枕头就砸他。
白花花的枕头砸中祁聿风的脸，祁聿风却没躲。等枕头落地，男人一把抓住男孩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胳膊。
细白的小臂，就这么被抓出红痕。路听抽手，很崩溃的要逃离，挣扎了好些遍，却依旧挣脱不开。他的眼眶也红了，崩溃的泪水一颗一颗沿着长睫毛滚落。
可那在祁聿风的眼中，那就是给陈青平的眼泪。
祁聿风气极了，在他的床上，他不仅替别的男人求情，还边哭边想别的男人！他一把掰过路听的下巴，用力抬起，眼神变得狠戾，逼迫男孩仰头看向他。
“看着我！”
“……”
对面有一扇落地长镜，祁聿风手一转，又强使路听看向镜子。
“路听！你好好看看！你究竟是在谁的床上！”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在我身下提别的男人，别怪我打断你的腿！从今往后你最好把陈青平这个人忘掉了，从脑袋里面彻底挖出去！以后你只能属于我！昨夜把你茶到小便失禁的是我！让你佘了几十次的男人也是我！”
“你给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
路听被扯疼，眼泪继续掉，金豆豆一颗颗，不断滚落入黑色的床单之中。他断断续续哭，巴掌大的小脸都哭到湿漉漉，哭得实在是太破碎，到最后真的会非常让人心疼。
祁聿风的脸色比那被泪水浸泡过后的床单都要黑。
过了很久。
路听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窝都是哭肿的烧红。祁聿风沉默了许久，好像也没有再能继续逼迫的话。
他只能脱去路听身上的宽大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