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人面上的血污已经干成了红褐色，一双眼睛里边全是红血丝。
nbsp;nbsp;nbsp;nbsp;金凤儿小小声地对他说：“……大爷，你说你好好地回去天武寨里，舒舒服服地做个大王不好吗？非得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nbsp;nbsp;nbsp;nbsp;后一个词金凤儿没敢说，怕这个人突然发疯站起来打他。
nbsp;nbsp;nbsp;nbsp;薛鸷终于开口，却是答非所问：“他身上的热退了么？”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金凤儿显得有些无奈：“刚退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你真不走？”他又问，“妈说你再不走的话，就真的叫我去府衙举发你了。”
nbsp;nbsp;nbsp;nbsp;薛鸷又不说话了。
nbsp;nbsp;nbsp;nbsp;第三日清晨，豫王的马车再一次停在了抱月楼前。
nbsp;nbsp;nbsp;nbsp;下车时有人附耳对他说了句什么，他的目光便轻轻地往后一落，扫了坐在墙根底下的薛鸷一眼。
nbsp;nbsp;nbsp;nbsp;金凤儿出来迎请时，听见豫王问：“他坐那儿有多久了？”
nbsp;nbsp;nbsp;nbsp;金凤儿小声道：“有三天了。”
nbsp;nbsp;nbsp;nbsp;他顿了顿，又说：“哥儿这两日病了，不大理事。”
nbsp;nbsp;nbsp;nbsp;“好好的怎么又病了？”
nbsp;nbsp;nbsp;nbsp;金凤儿一边答，一边跟着他上楼：“想是早晚穿得薄了些，今晨起来已大好了，没什么大妨碍。”
nbsp;nbsp;nbsp;nbsp;豫王到的时候，沈琅正在卧房里翻看着几本账册，听见了脚步声他才回头，刚要行礼，豫王却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免礼。”
nbsp;nbsp;nbsp;nbsp;“不是说身子才好，急着看这些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两日落下了，”沈琅说，“再拖着不看，我心里不舒服。”
nbsp;nbsp;nbsp;nbsp;“怎么不开窗？”
nbsp;nbsp;nbsp;nbsp;“前两日我病着，妈不让开，说怕我又犯头疼，”沈琅放下账册，吩咐金凤儿，“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nbsp;nbsp;nbsp;nbsp;金凤儿有些为难：“今日风大……”
nbsp;nbsp;nbsp;nbsp;沈琅似乎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出了什么，于是道：“开窗。”
nbsp;nbsp;nbsp;nbsp;金凤儿只好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把桌案前的那扇菱花窗打开了，外边并没有什么风，沈琅的目光落下去，恰好和骤然抬眼的薛鸷对上了视线。
nbsp;nbsp;nbsp;nbsp;“我才想问你，”豫王说，“那个人，你还没摆平？”
nbsp;nbsp;nbsp;nbsp;沈琅的眼中露出了几分隐约的惊诧。
nbsp;nbsp;nbsp;nbsp;“他在对面墙根底下坐了三日，你不知道么？”
nbsp;nbsp;nbsp;nbsp;沈琅转头看向金凤儿，后者连忙低头，小声道：“妈不让我和你说……”
nbsp;nbsp;nbsp;nbsp;顿了顿，他才又道：“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坐在那儿，也不怕别人看他，我见他这三日连水都没喝过一口，谁劝都不走。”
nbsp;nbsp;nbsp;nbsp;“疯子。”沈琅说。
nbsp;nbsp;nbsp;nbsp;底下的薛鸷似乎是看懂了他的口型，眸光微动。
nbsp;nbsp;nbsp;nbsp;“别管他。”沈琅冷淡地说，“他愿意渴死饿死，是他的事。”
nbsp;nbsp;nbsp;nbsp;豫王笑了笑，忽然说：“他看上去不大像是普通人。”
nbsp;nbsp;nbsp;nbsp;沈琅顿了顿，随口道：“地痞流氓罢了，殿下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nbsp;nbsp;nbsp;nbsp;豫王在他侧手边落座：“是么？你若不方便动手，我叫人解决了他便是了，若只是个普通泼皮，想必料理起来也不麻烦。”
nbsp;nbsp;nbsp;nbsp;“殿下不必费心，”沈琅道，“小事而已，我自己来。”
nbsp;nbsp;nbsp;nbsp;豫王盯着他的眼，还是笑：“好，你的事，本王不过问。”
nbsp;nbsp;nbsp;nbsp;金凤儿给豫王奉上一杯煎茶，闻着便有股很浓的茶香气，他轻轻呷了口，便放下了。
nbsp;nbsp;nbsp;nbsp;“朝廷起封了一名老将，明日便让他率兵去守边境。”
nbsp;nbsp;nbsp;nbsp;“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