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吕一航和夏犹清沿着河岸行走,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一个行人,仿佛这座繁华都市陷入了午睡之中,只有他们两个活蹦乱跳的人类。
河上的游轮默不作声地漂行着,甲板上空无一人,透过玻璃窗的遮蔽,驾驶舱内也不见人影,如同鬼魂驾驶的幽灵船。
“去更高的地方看看吧!”夏犹清指了指远方的伦敦眼,招呼道。
吕一航欣然答应,两人走到了伦敦眼底下,无人排队,无人检票,他们不受阻碍地进入了玻璃座舱当中。
宽敞的座舱足够容纳十人以上,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乘坐。
摩天轮缓缓旋转,他们的高度逐渐上升。从半空往地面看,威斯敏斯特教堂、大本钟、伦敦塔桥……古老都城的画卷向他们展开。
话说,好像听谁介绍过那座教堂的修女生活来着,记不清楚了。
夏犹清站在玻璃边,无限感慨涌上心头:“我感觉像在做梦。小时候看报纸,我会先翻到体育栏目的网球新闻,看看有哪些中国选手取得佳绩。如今我也成为了『金花』中的一员,不仅打进了温网的决赛,还有最爱的男友在身边助威。如果说这是一场梦,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吕一航抓住她的双手,笑道:“这不是梦,我一直陪着你呢。”
夏犹清看向恋人,刹那间绽出一笑,上半身骤然前倾,吻向他的嘴唇。
“谢谢你。我初中参加青少年组比赛时,你就会到现场给我加油,现在我走向了世界之巅,你还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吕一航笑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球迷呀。”
在玻璃舱之外,雾都的浩荡云霾破开一隙天光。夏犹清的睫毛动了动,再次和他深吻在一起,丁香小舌探入他的口腔,怎么也不肯松开。
……
深夜,吕一航和夏犹清坐在酒店的床头,在暗黄色的灯下发呆。
吕一航拍拍爱侣的肩膀,轻声发问:“紧张吗?”
夏犹清扶着额头,忧愁地叹了口气:“肯定紧张啊,你知道明天的对手是谁吗?”
吕一航当然不知道,便乖乖打听道:“是谁?”
“提塔?克林克。”
吕一航愣住了,当他听到这个名字时,身体不禁一颤,仿佛浑身的细胞都起了共鸣,一股酥麻从胸口向手臂末端蔓延。
——我是否听闻过这个名字?在哪里?
“看来你听说过她。”夏犹清观察到吕一航神色有变,再次叹息道,“也很正常。提塔?克林克——她是最耀眼的新生代球员,是温网的卫冕冠军,实时排名世界第二。虽然和我同龄,却已经拿了三个大满贯了。她刚在故乡的德国公开赛上夺冠,状态非常火热,草地球场胜率超过了90%,是当之无愧的『草地女王』。”
网球的场地主要分为硬地、红土、草地三种,合称“四大满贯”的顶级赛事中,澳网和美网属于硬地,法网属于红土,温网属于草地。
三种场地的特性各有不同,选手的发挥也会有所差别。
夏犹清擅长多拍相持,因此适应硬地作战;克林克想必是快速平击球的行家,所以才会在球速最快的草地上如鱼得水。
吕一航问道:“你有信心获胜吗?”
夏犹清低下头,双眼变得迷离起来:“问得好。翻过这座大山,我就是温网女单冠军了,中国网坛第一个达到这个成就的人——可是,我翻得过去吗……”
吕一航意识到,自己抛出的疑问给了爱侣莫大的压力,为了补救这一过失,他正面抱住了夏犹清的上半身,抓住她发凉的小手,给予她最温暖的依靠:“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夏犹清额头贴在男友肩上,从他的体味中汲取力量,甜腻腻地撒娇道:“你是希望我赢的,对吧?”
“那当然啦。”
“你不会支持我对面的人,对吧?”
“只要宇宙不爆炸,我就一直站在你这边。”
夏犹清延颈亲吻他的侧脸:“那就好——稍微来做一下吧?”
吕一航露出苦笑,劝阻道:“喂,明天还有比赛呢,没问题吗?”
夏犹清闭起一只眼,满不在乎地翘起嘴唇:“那就请你主动一点喽,正好让我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