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凌爽赶紧举手投降,“我说实话,我路过,看人老乡菜篮子里的黄瓜水灵,我夸了两句,人主动给我的。”
他后来蹲在河边,用被江瑞安“治理”过,如今已经活起来的溪水冲洗干净,就塞嘴里吃上了。
余寻光不知道他心里愈疗得怎么样,揪了一支面前的草,问他,“你这大半年在家干嘛呢?”
凌爽嚼巴了两下嘴,叹气,“忙着无病呻吟,伤春悲秋呢。”
明明说得豁达,还非要叹气,可见这人心里还是没想通。
黄瓜脆生生的,凌爽用力的啃,越嚼越有滋味。
“嘿,我想起来了,我还没问你,跟聂梵合作得怎么样?”
“还成。”
“跟她那姐们处得呢?”
“也还成。”
余寻光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但他怕惹凌爽伤心,便没问出来。
凌爽也发现了他的欲言而止,他没强求,直接把话题歪过来,“哎呀,真是,你看这儿,按道理来讲,这儿经过大半年的规整,已经不算是纯天然的乡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回坐在这里,总觉得它比我上回来看起来要美。”
余寻光侧头看他,凌爽的眼角已经有细纹了。
他顺着他问:“你上回来,没有仔细看过这里吧?”
凌爽陡然失笑,从心而答,“确实没有。”
他笑完说:“你是不是要跟我说,变的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人?”
余寻光把目光重新放回原处的青山上。
“我突然想到一句更好的话。”
“嗯,请讲。”
“对于乡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风景,而是村子里的人。你看着村子像是变了,其实只要那些人没变,村子就没变。”
余寻光的这句话很有意思。
凌爽把剩余的黄瓜塞进嘴里,细细地嚼,细细地想。
他一直在拍农村,一直在拍农民,可是他好像并没有真正的去了解农村,了解农民。
或许有很多事,都是他想当然。
他忍不住轻声说:“只有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体作用,才能创造出更多具有时代特色、民族风格、人民情怀的优秀文化产品,为人民群众提供更丰富、更营养的精神食粮。”
余寻光也说:“人民群众是文化发展的主体,只有充分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才能最大限度地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从而促进文化的发展繁荣。”
凌爽哼了一声,“掉书袋。”
余寻光把手里的草杆子丢远了,懒得理他,“又不是说给你听的,我背课文呢。”
“哦哟~”好好的余寻光,也学傲娇啦?
他起身,很有活力地蹦哒两下,“走吧,回去。”
余寻光仰头看他脸上晃的肉,真忍不住说:“说真的,你去减肥吧,大哥。”
凌爽被他说得难为情,虚张声势,“用你教我做事?你以为像你呢,瘦得跟白斩鸡似的。”
“胡说,我已经胖了一些了!”
他二人几乎是一路吵嚷着回去的。
吃过晚饭的三合村村民们也一人搬了条小凳,挤在小陶家的客厅里。
全村就他家客厅建得大,电视买得大,所以来他家直播是理所应当的事。
村长坐在最后面,晃了一圈,颇为感慨地说:“我记得我年轻那会儿也是这样和大家挤在一起,在有彩电的人家里看《红楼梦》、《西游记》这些。”
时间过得真快啊。
晚上7点45分,技术组调试好直播间。余寻光和翁想想来到前排入座。
7点50分,余寻光的直播间开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