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是他第二次这样问，也是法海第二次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法海爱世人，爱众生，从不问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第一次他苦思冥想了一个答案，却得知答案的前提就错了。所以第二次面对这个问题时，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来回答：
nbsp;nbsp;nbsp;nbsp;“因为你是小青，无论你是男还是女，无论你是蛇还是妖，无论你还记不记得我，你的本质不会变，我的爱亦不会变。”
nbsp;nbsp;nbsp;nbsp;在玉青愣神的瞬间，法海将手缓缓抚上他的后背。
nbsp;nbsp;nbsp;nbsp;温暖的掌心似乎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安抚，让青蛇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人类的热度。
nbsp;nbsp;nbsp;nbsp;月光透过湖面映在两人身上，水光、月色交织成一片温柔的薄雾，让玉青突然理解了姐姐。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仅仅是为了心目中的“恩”和“爱”，她那么辛苦那么冒险也要来人间寻什么恩人后世。
nbsp;nbsp;nbsp;nbsp;“阿弥陀佛。”和尚发觉岸上的人已走远，提醒道，“小青，你可回去了，小心别让人发现。贫衲失礼，胸中运气已不足，先行一步。”
nbsp;nbsp;nbsp;nbsp;说着他便往水面游。
nbsp;nbsp;nbsp;nbsp;“等一下。”玉青出声道，“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nbsp;nbsp;nbsp;nbsp;刚刚称呼圣僧，这会儿却直呼和尚。法海笑了一声，也不与他计较，转身回答：“贫衲法号法海。”
nbsp;nbsp;nbsp;nbsp;“法海……”
nbsp;nbsp;nbsp;nbsp;玉青觉得这两个字好耳熟，令他心里生出一股难受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在脑海中搜寻到相关的记忆。
nbsp;nbsp;nbsp;nbsp;他见和尚马上要游上岸，便呼喊了一声：“我叫玉青，玉石的玉，青天的青，你可以叫我小青，但不要再叫我姑娘了。”
nbsp;nbsp;nbsp;nbsp;法海略愣了一下，头脸已经浮出水面。
nbsp;nbsp;nbsp;nbsp;“好。”
nbsp;nbsp;nbsp;nbsp;他上了岸，回身往微微荡漾着的湖水看去。青蛇沉在湖中的月光水色中，呆呆愣愣的样子很是可爱。
nbsp;nbsp;nbsp;nbsp;虽然显出了原型，但状态稳定。
nbsp;nbsp;nbsp;nbsp;法海已经没那么担心玉青会受到湖中净化之力的影响。经过这番有来有回的纠缠，他发觉小青也并不完全是一只弱质蛇崽，具有一定的辨别能力，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
nbsp;nbsp;nbsp;nbsp;指尖点在湖面，涟漪将湖中蛇影藏匿。
nbsp;nbsp;nbsp;nbsp;法海仍能感觉到蛇皮贴住肌肤的冰凉，随着秋风的轻抚更加强烈。
nbsp;nbsp;nbsp;nbsp;出家以来，他便摒弃了七情六欲，胸中只怀大爱。这很可能是他心魇的根源，因为他对世人、众生无法设身处地去体悟。
nbsp;nbsp;nbsp;nbsp;至高无上的欢愉，对法海来说，是奉献、是牺牲、是登大乘圆满，是心灵层面的超脱境界。
nbsp;nbsp;nbsp;nbsp;因此，他很少直面自己内心的感受，作为人类的生理追求。
nbsp;nbsp;nbsp;nbsp;这便是他无法突破的关键。
nbsp;nbsp;nbsp;nbsp;也许他应该更敞亮地放开自己，接受肉体凡躯的真实反应。
nbsp;nbsp;nbsp;nbsp;这并不是堕落，而是重塑。
nbsp;nbsp;nbsp;nbsp;法海觉得很可惜，没能与小青再多呆一会儿。他笑了笑，对湖面说：“下次再见，小青。”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