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一侧身，轻声问黑狼：“当真不能化形？”
黑狼龇了下牙，在她沉重的目光中摇头。
那你估计要完了。
阿鸢怀揣着黑狼死了也是为魔女减少下属的救世心态，歘一下掀开营帐门帘，领着黑狼走了进去。
里面卫无涯所说的那场对碧霄宫修士的审问仍在继续。
她的视线略略逡巡一圈，猜测被捆仙绳捆着扔在第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就是碧霄宫门主，也是那招摇山张长老的女婿。而他身后的八、九个穿着蓝白道袍却有腰间玉令牌加持的的男子，便都是碧霄宫的数的上名字的长老和重要弟子。
似乎是因为今日这场抓捕由各方仙门联合的仙盟出手，迅疾而证据确凿，这些碧霄宫的人要么颓丧跪地，要么咬死不认，要么互相推搡指责，好不混乱，好不喧闹。
阿鸢面露嫌弃，只觉耳边嗡鸣作响。
她欲要往前走，但营帐不大，人员众多，更有碧霄宫修士堵在中间的道上，她真的是无法前进一步。
最终还是上首正坐左边第一位旁抱剑挺立而站的观山月越过一众人群，先注意到在门边蹦蹦跳跳的卫无涯，抬手打了个招呼，又循着他的指向看见阿鸢和她身侧的赤眸黑狼。
观山月忙俯身与怀霜知会一声。
“肃静！”
正坐主位的仙盟修士受怀霜长老提醒，立刻制止了营帐中这场混乱争骂，将手中一沓证据扬的噼啪响，喊道：“碧霄宫修士勾结官员，造妖鬼事敛财弄权，戕害百姓，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今日仙盟李某人请各位仙门掌事做个见证，将碧霄宫撤出仙门名册，撤出越城以南、陵城以北的地界，严加查办，按罪下入仙盟大牢惩戒！”
“李仙长圣明！仙盟圣明！”
营帐中各方仙门掌事齐声道。
阿鸢不禁感慨：“好一场恍如人间国之君臣间的庄重情景。”
幸好没来观审。
也幸好赶上快结束的时候。
营帐中一众仙门掌事转身正要出去，入目却是那据传是神器器灵的女子和一只巨大狼妖挨着站在一起的情景。
“嗨。”阿鸢一下对上十好几道视线，尴尬地扬起一抹笑。
“好了，好了，都出去罢。”上首不知哪位仙盟修士察觉到营帐中凝滞的气氛，站起身开始赶人。
各方仙门掌事倒也给面子，咽下一连串的话语，念念不舍地看着阿鸢，接连出去了。有几个还顺手帮仙盟修士拖了碧霄宫的人出去。
不多时，营帐安静下来。
阿鸢领着黑狼行至中央。
观山月凑上前，转着圈打量，问：“这就是碧霄宫养在山崖下的狼妖？瞧着也不过如此，碧霄宫养来作甚？”又问：“会化形吗？能如实交代与碧霄宫的关系吗？”
阿鸢道：“不会，也不能说话。”
观山月撇嘴：“更废物了。”
黑狼龇牙低吼，赤红双眸闪着邪气，凶狠瞪着观山月，好似要将她撕碎。
“凶我？更不像好狼妖！杀了吧！”观山月连退几步，装模作样躲到怀霜身侧。
阿鸢轻啧一声，勾着黑狼脖颈上的金红色神力，将之拽回，道：“先看看碧霄宫的证据记录吧。”
仙盟修士闻言去翻桌上一沓证据，片刻拿出两三张信纸，道：“不是养着戕害百姓的狼妖，而是……”他顿了顿，继续道：“而是追捕令和如何剖狼心取物的研究。”
“剖什么心？”阿鸢蹙眉，侧目看向黑狼，眸光一沉。
“取物？取什么？有说吗？”观山月眼睛一亮，走近接过那些信纸翻阅一遍，又上下打量着黑狼，问：“我能取吗？”
“不能。”怀霜打断道。
“无趣。”观山月撇嘴。
“这黑狼……”端坐在怀霜下首一位的莲生看向阿鸢，语含疑问。
阿鸢点了点头。
莲生瞬时目露杀意。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观山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