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先生当真为我好,就请改写第三封文书。”
李景让眉头微皱:
“你想让功?”
黄举天将第二封文书重新摆回桌案,淡然道:
“让卢使君居首功,王弘业居次功,先生居三,举天最末即可。”
李景让闻言,下意识便要起身反对,却被黄举天抢先一步按住了肩膀。
“先生,我下放琼州还不到三月,即便立下大功,李德裕身为台辅,也绝无可能给我升迁。”
黄举天语气平静:“即便升迁,也未必是什么好去处。不如安安心心在琼州韬光养晦,待李党式微再设法调离。”
事实上,黄举天铁了心要以海南岛为根据地,逐步蚕食岭南。
若因升迁而调离,他的创业计划必将付诸东流。
李景让不知黄举天的真实想法,听完这番话,心中只为弟子感到一阵酸楚,叹道:
“也罢,权且多磨炼几年……”
李景让不再多言,很快提笔写好了第三封文书。
这时,郑翊匆匆赶来敲门。
黄举天扬声问道:
“何事?”
听见黄举天已醒,郑翊终于松了口气,连忙禀报:
“黄县丞,琼山县的使者还在等着……”
黄举天淡然回应:
“告诉使者,本官午后便与他同去州府。”
郑翊应声领命,面上露出几分松快,正欲转身离去,却听门内黄举天又叫住了他:
“等等——今日是哪一日?”
郑翊略一思索,答道:
“应是八月十二。”
‘算算时间,成亮他们也快到了。’
待郑翊退下,黄举天沉吟片刻,又对李景让道:
“先生,举天此去州府,恐怕要到十五之后才能归来。”
李景让不由停笔,眉头微蹙:
“怎去这么久?担心王弘业对你不利?”
黄举天摇头失笑:
“先生多虑了。举天只是想深入琼山县,了解当地百姓的瘴疾,以便下一步施政。”
李景让仍面有忧色,提议道:
“不如老夫与你同去,之后再北上广州面见卢使君。”
黄举天却摆手拒绝:
“不妥。先生性情刚直,若王弘业当场与您对质奏本,恐生变故。
“再则,我与先生治瘴已见实效,早一刻上报节度使,便能早一刻在岭南推行此经验,造福百姓。”
李景让沉吟片刻,虽有些勉强,但还是点头应允。
待到与黄举天简单用过午膳,这老人忽然想起一事,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