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那些人会不会簇拥着她讨好她,她会不会躺在别的男子怀里笑着和他们说话……那种场景,光是想一下都让他觉得无比反胃。
nbsp;nbsp;nbsp;nbsp;这绝不是出于爱或是嫉妒,只是出于尊严,人之常情而已。男子也好,女子也罢,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的伴侣转头就和其他人亲近都会生气的。这很正常。谢随在心里对自己说。
nbsp;nbsp;nbsp;nbsp;“突然想起来还约了人,我就不奉陪了。先告辞。”谢随抚了下衣角,面上云淡风轻笑着。
nbsp;nbsp;nbsp;nbsp;他虽然笑着,可冯妙瑜就觉得他其实是在生气。
nbsp;nbsp;nbsp;nbsp;“谢……”她想留住他,可谢随早已经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nbsp;nbsp;nbsp;nbsp;“公主?”
nbsp;nbsp;nbsp;nbsp;她一起身,底下两个便黏黏地贴上来。冯妙瑜拿扇子推开那两人的手,态度很明确了,她淡淡道:“你转告皇叔,他的赔礼我收下了,但这个两人就算了。皇叔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府里不缺护卫。”
nbsp;nbsp;nbsp;nbsp;“可王爷特地吩咐了,”白胖管事顿了一下,又问:“您难道是介意驸马的态度?这驸马也忒小心眼了,奴才可以帮您去说……”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打断他的话。
nbsp;nbsp;nbsp;nbsp;“人你带回去。你若不带他们回去,那我即刻派人把他们送回皇叔府上。你就说我怎么样都不愿意收,皇叔知道我的性子,不会说你什么的,”冯妙瑜往门口望了一眼,这会连谢随的影子都瞧不见了,她招来门口的侍女,“送客吧。”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匆匆冲出了花厅,仍没看见谢随的影子,倒是见阿玉领着个穿红衣裳的姑娘正往这边走。
nbsp;nbsp;nbsp;nbsp;“可有见驸马?”冯妙瑜问。
nbsp;nbsp;nbsp;nbsp;“驸马?奴婢方才见驸马往马厩方向去了,这会估计已经骑马出府了。”阿玉答。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跺了跺脚,又叹气,他骑马出去可就很难追得上了。
nbsp;nbsp;nbsp;nbsp;阿玉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指了指旁边那红衣姑娘,“公主,您要找的榴红,人我给您带过来了。”
nbsp;nbsp;nbsp;nbsp;说着,阿玉又从袖中摸出一张字条,“公主,昨日买回来要送给五公主的东西怎么和您列的单子不一样,多订了一袋子青槐嫩叶。”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回了神,“那个不是给五皇妹的,你拿到厨房去。”
nbsp;nbsp;nbsp;nbsp;婚前合八字的时候她特地留意了谢随的生辰,就在这个月月底,廿七。祥云酒楼已有很多年不做那道槐叶冷淘了,她想给他一个惊喜……至于今天的事情。他晚上总会回来的,到时候把事情摊开解释清楚就好了。冯妙瑜想。
nbsp;nbsp;nbsp;nbsp;第28章28装睡。
nbsp;nbsp;nbsp;nbsp;开明坊,盛京一百零八坊市间十分不起眼的一座,既没有尖顶的异国波斯寺,也没有名动京华的美酒美馐,要说有什么特色,坊内种植有大片的竹。
nbsp;nbsp;nbsp;nbsp;夏日午风穿过细长萧条的街道,竹叶索索低语,风在街巷深处停下脚步,小径尽头,隐约可闻琐碎的古铃声。博古斋,颇负古意的招牌,黑底牌匾上桐油的味道还没有散去,那是近来新开的一家古董铺子。
nbsp;nbsp;nbsp;nbsp;老桃木的架子顶在天花板上,南朝莲花浮雕的盘子,晋时磕碎半个角的花瓶,老旧的尘埃在空中起舞,推开门就像是步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和盛京繁华格格不入的世界。
nbsp;nbsp;nbsp;nbsp;年轻的掌柜穿着件深蓝夏布长袍,他伸手抚平袖子上的褶皱——这个动作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他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nbsp;nbsp;nbsp;nbsp;二楼是间清雅的茶室兼书房,窗外正对着热闹非凡的朱雀大街,阳光洒在连绵不断的乌青瓦上,窗边,穿竹青色衣裳的人正专注地写着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是第十杯茶了!”年轻的店掌柜夏宵以希望这人识趣一点赶紧走人的气势放下茶盏,“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样子吗?”
nbsp;nbsp;nbsp;nbsp;谢随没有搭理他。
nbsp;nbsp;nbsp;nbsp;“我说,你们小夫妻闹别扭你跑我这里做什么?做生意最讲究风水,你看你这尊瘟神一来,把本来要来的客人全都吓没了。”夏宵抱怨说。
nbsp;nbsp;nbsp;nbsp;待写完最后一个字,谢随才抬起头,挑了挑眉,一脸平淡地戳人心窝。
nbsp;nbsp;nbsp;nbsp;“你这店开店一月有余,支出共计五百三十七两银子,进项为零。说得好像我不来,你这就有客人来似的。”
nbsp;nbsp;nbsp;nbsp;“这,这万事开头难,再过一个月肯定就不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夏宵说,只是他的声音明显低了八度,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毕竟店里一切开支全靠谢随支援着——准确来说是靠他们和蛮族的贸易撑着,人在屋檐下,吃人嘴短,他也不得不低头。
nbsp;nbsp;nbsp;nbsp;谢随拿起写好了的纸吹干墨水,又读一遍,递给夏宵。
nbsp;nbsp;nbsp;nbsp;“这是?”
nbsp;nbsp;nbsp;nbsp;夏宵低头翻看,那纸上面只写了三个人的名字,还有一个时间和地点。
nbsp;nbsp;nbsp;nbsp;“我需要你帮忙散布消息给这个人,让他知道只有长公主能帮到他,”谢随喝了口茶,用手指了其中一个名字,“然后让他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拦下公主的车驾申冤。”
nbsp;nbsp;nbsp;nbsp;“拦公主的车驾,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夏宵一脸不解。
nbsp;nbsp;nbsp;nbsp;拦车驾……是要上去打劫吗?
nbsp;nbsp;nbsp;nbsp;怎么这人话里每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但组合成一句话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的事情那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管。”谢随说。
nbsp;nbsp;nbsp;nbsp;“盛京看起来一团和气,但那也只是表面上。那位的位子来的不正,对当年亲近大人那些清流世家,许家、平远侯,甚至谢家……这些年来他可没少借着提拔寒门的由头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