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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马皇后并未就寝,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份密报。
儿子疑虑的目光,时不时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比起前者,更让她担心的是后者。
她不希望儿子对父母产生任何误解,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她并不怪朱标不信任父母,实在是马钰的话太过严谨周密。
看似随口而言,但每一个结论都有着详细的推断过程。
最关键是,结果全部被他说中了。
这又反过来让他的推断过程,显得更加具有说服力。
可天地良心,她真没有兔死狗烹的想法。
哎,只希望明日马钰不要再胡说八道。
否则,教坏了标儿老娘饶不了他。
马娘娘恼怒的想道。
另一边,朱标也同样失眠了。
一来是因为自己竟然对父亲产生了怀疑,让他心中满是愧疚。
二来是马钰关于丹书铁券最后的判断,阎王爷的催命符,有它必死。
自己父亲真的是过河拆桥之人吗?
让他不安的是,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否定。
事实上,如果他懂心理学就会明白,自己正好处在心智成型的阶段。
也是质疑规则、父母、师长的阶段,学名为叛逆期。
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一个陌生人,几句话就说动了。
正因为不懂,孝道和对父亲的怀疑,才会让他陷入深深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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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标先是陪着马皇后接见了群臣,确定没有什么大事,就借故离开。
之后微服出宫,一路来到了应天府大牢。
早在马钰说出迁都之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命人将周围牢房不着痕迹的清空。
以免被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所以此时他进来,倒也不怕被人打扰。
他没有直接去牢房那里,而是先让人将朱樉和常茂给带了过来。
见到他,朱樉并不意外,只是随口打了声招呼:
“大哥,你来了。”
朱标正想开口,却见常茂径直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大哭道:
“太子殿下您终于来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犯浑了,求求您把我放出去吧。”
“您不知道……太吓人了,那马钰的嘴太吓人了啊。”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舅子,朱标哭笑不得,不过知道害怕说明还有救。
本来还准备教训他一顿,现在看也没必要了,于是温声道:
“别怕,等会儿你就随我一起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