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江浔长相凌厉,那双桃花眼笑起来才柔和几分,如今却有些颓废,像座灰蒙蒙的小冰山。
nbsp;nbsp;nbsp;nbsp;叶青予忍不住多劝了句,“说真的你要不回去休息,我看你脸色也不怎么好,免得等他醒了看见,还得替你担心。工作提前处理好,也收拾些东西过来,你俩住一起吧……这边情况我看着就行,有事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nbsp;nbsp;nbsp;nbsp;江浔这才从那些情绪里破出个口子,落到实处,要等谢景珩醒来,日子还要继续过。
nbsp;nbsp;nbsp;nbsp;他深吸一口气,“那我……我明天上午回来,谢谢青予哥。”
nbsp;nbsp;nbsp;nbsp;叶青予摆摆手,谈不上谢,他也不是为了江浔。
nbsp;nbsp;nbsp;nbsp;江浔出了医院,直接去了谢景珩家,啾啾围在他脚边一直叫,好像在问他,两只人类的回家频率都不规律了,是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他一个星期没回来睡过,只是每天早上来给谢景珩早饭,午饭晚饭谢景珩还知道自己解决,早饭不是他拽着谢景珩根本懒得起来吃。
nbsp;nbsp;nbsp;nbsp;这周他送来的倒是吃了,挺给他面子,不过每天吃的也不多。
nbsp;nbsp;nbsp;nbsp;江浔给了自己一巴掌,吵架就吵架,走什么走。
nbsp;nbsp;nbsp;nbsp;明知道都是气话。
nbsp;nbsp;nbsp;nbsp;要是谢景珩醒不过来,那几句话他后悔一辈子。
nbsp;nbsp;nbsp;nbsp;不能想,不会发生,江浔迅速换了鞋强迫自己做点事。
nbsp;nbsp;nbsp;nbsp;他给啾啾补满猫粮,自动铲屎机也清理了。打开冰箱,里面空了大半,谢景珩把坏掉的果蔬扔了,就只剩下些肉类和电解质水。
nbsp;nbsp;nbsp;nbsp;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江浔还是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了食材,先补进去。
nbsp;nbsp;nbsp;nbsp;他的房间没被收拾,还是走时候的样子。江浔脱掉衣服进了浴室,犹豫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江浔裹上浴巾上二楼进了谢景珩的卧室,拿走他的沐浴露洗发水,然后回到自己卧室浴室,匆匆冲了个热水澡。
nbsp;nbsp;nbsp;nbsp;浴室水珠在空气中氤氲,白色的雾气弥漫,耳边只剩下水声,沐浴露在手中起泡,散发出和谢景珩有些像的气息,干净清甜,但没有他本人身上的好闻。
nbsp;nbsp;nbsp;nbsp;谢景珩不喷香水时,身上的甜香要离很近才能隐隐约约闻到。
nbsp;nbsp;nbsp;nbsp;他从美国回来后,再没见他喷过香水,身上经常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药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nbsp;nbsp;nbsp;nbsp;他想起刚才在他卧室看见那些又空了大半的药盒,在水流里闭上眼,单手拢了把头发。
nbsp;nbsp;nbsp;nbsp;明明昨天早上刚刮过,现在下巴上已经能摸到胡茬。
nbsp;nbsp;nbsp;nbsp;江浔仔仔细细刮干净,在浴室蒸腾后的皮肤水润透亮,已经看不出多少一夜没睡的痕迹。
nbsp;nbsp;nbsp;nbsp;确实是还不错的一张脸,江浔冲镜子笑了一下,却有些苦涩。
nbsp;nbsp;nbsp;nbsp;他一直觉得,自己爱上谢景珩是天经地义的事,谢景珩身上有无法被简单概括的魅力,没有人可以在和谢景珩那样相处后不爱上他。
nbsp;nbsp;nbsp;nbsp;可是谢景珩阅人无数,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nbsp;nbsp;nbsp;nbsp;他对着镜子自问,谢景珩当真喜欢他这皮相吗,可是这种皮相也并非万里挑一吧。就像青予哥说的,他并非什么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nbsp;nbsp;nbsp;nbsp;谢景珩出意外并不是为了他,却到底因他而起。
nbsp;nbsp;nbsp;nbsp;他好像学不会爱他,没有经验又自以为是,哪怕学着谢景珩的样子爱都学不好……
nbsp;nbsp;nbsp;nbsp;江浔一分神,嘴角划出条血痕,被泡沫杀得刺痛,他加快速度刮完把泡沫洗掉,涂了点药膏。
nbsp;nbsp;nbsp;nbsp;别让谢景珩看见。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他让秘书把电脑送过来,吩咐她下周工作线上找他,送东西就去医院。
nbsp;nbsp;nbsp;nbsp;张秘书来电话说到了,问他要不要送进去。
nbsp;nbsp;nbsp;nbsp;张秘书看他昨天开着会,接到电话就不管不顾地走了,直到今天都没回公司,她猜得到应该是谢总出了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因为除了谢总,没人能让他这么紧张。
nbsp;nbsp;nbsp;nbsp;可是看见江浔站在门口接过电脑时,张秘书还是愣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一向得体严肃的江浔带着不易察觉的消沉,身上穿着睡衣,还没吹干的头发有些糟乱。
nbsp;nbsp;nbsp;nbsp;他脸色冷得吓人,嘴角上甚至有新鲜的血痕,那双冷漠的桃花眼,眼白泛着淡淡的粉色。
nbsp;nbsp;nbsp;nbsp;她从没见过江浔这样,也不敢多过问,反倒是江浔叫住她,“给我一个谢景珩助理的联系方式。”
nbsp;nbsp;nbsp;nbsp;“陈特助吗?”锐新和谢景珩工作对接的助理不止一个,不过陈特助是他私人助理,工作生活都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