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家?
铛!
忽然,静谧的林中,那唯一光亮的方向忽然响起一声异响。
像是金属制品坠到地上的声音。
陈岳潭立刻屏气凝神。
几秒后,他听见一阵苍老的抽泣声。
是个老女人出来的,哭声听上去充斥着浓浓的无力和绝望。
“唉。。。。。。”
“太久了。。。。。。”
“我背不动你了。。。。。。”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们,晚一些,就再晚一些,不行吗?”
浑浑噩噩地嘟囔完这句话,就只剩下若有若无的悲泣,在林中回响。
哭声听得陈岳潭胃里一阵泛酸,很明显,刘艳还是老去了,一直守着这个村子,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他谨慎地往前走去,渐渐地,透过树木间的缝隙,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正孤零零地站在个破棚子前。
哭泣声就是她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老女人才哽咽着,缓缓伸出一只手,似乎在摸着前面的什么东西。
那只手上皮肤红彤彤的,全是腐坏的烂疮。
陈岳潭又往前靠了靠,才看清楚,她居然在摸一副棺材!
一副竖起来的棺材,棺盖被打开了,里面站着一具男尸,面色灰白,头低垂着,像是在俯视着刘艳。
。。。。。。刘艳丈夫没下葬?
陈岳潭双目微闪,但就在他思索刘艳说的话时,一声清脆的金属坠地声,忽然再度响起。
铛!
一枚钉子,从男尸的身上脱落。
是钉在男尸左边胳膊上的那一枚。
陈岳潭愣了半秒,随即,他就看见男尸张开嘴,没有一丝感情地说道:
“不行。”
它在回答刘艳之前的问话。
能晚些吗?
不行。
然后它不再被钉着的左臂,忽然伸了出来,抓住刘艳花白的头,往上一拉。
刺啦——
刘艳还站在原地。
脖子上空空如也。
她被一下拽掉了头,像个被斩的鸡一样,驼着背的身体左右晃荡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陈岳潭的呼吸紊乱了一秒钟,他默默将乌苏的眼睛捂上,身体缓缓后退到阴影中。
棺材里的尸体手微微一甩,就将刘艳的头扔到一边,隔着树叶,陈岳潭能清晰地看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