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站起来说道:“行,我大张旗鼓送走,免得给你惹麻烦。”
“别,低调点。”江芸芸说,“我不想大过年挨骂了。”
张道长一听,跟着哎了一声,心疼说道:“嗨,倒霉孩子,那我走了,锅里有饭,你记得吃,还是热的,早点吃,冷了也别动厨房,乐山说今日早些收工回家的。”
一月初,陈禾颖和顾知就跟着太监的船走了,浦智是尚衣监大太监,也是这次的主事太监,亲自来江家接走两位小姑娘,连连保证,一定把他们照顾好。
朱厚照羡慕极了,拉着朱厚炜嘀嘀咕咕了许久。
朱厚炜目光呆滞,他完全不理解出门玩,到底哪里好玩。
他就是想做一个混吃混喝的快乐小藩王啊。
朱厚照恨铁不成钢,只好换个话题,脑袋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家弟弟:“哎,你成婚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好消息传来啊,要不要我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啊。”
朱厚炜和他对视一眼,恼羞成怒,跑了。
二月初一
“这次会试你当主考官吗?”内阁开始商量这次会试的主考官,“你就当过一次乡试的主考官,如今坐下门生可都遍布天下了,这次你呼声可不小呢,前几日不少人跟我打听过你的文集,想要摸摸你的脉搏。”
江芸芸摇头:“手头的事情实在脱不开手。”
“要不先办这事,陛下昨日也突然说起此事。”王鏊又劝道,“这次学生文章都还不错,我看过好几篇了,考出来算你的学生了呢。”
江芸芸还是摇头:“下次吧,江西的盗贼,福建和河北的清丈一日也耽误不得。”
王鏊一想也是,便又看向杨一清和梁储。
杨一清和梁储也都表示有事。
王鏊这才犹犹豫豫看向靳贵。
靳贵年后没多久就病了,这几日内阁中一直都是药味。
“我可以。”他冷淡说道。
王鏊犹豫说道:“你这还生病呢。”
“我本就任礼部尚书,主持会试也很正常,无需扭扭捏捏。”靳贵直接说道。
王鏊哎了一声,一侧的江芸芸笑着圆场:“正好不用挑选礼部的人,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靳贵没说话,神色冷冰冰的。
“第二个,目前户部侍郎兼詹事府少詹事的顾清如何?”王鏊转移话题。
众人连连点头。
王鏊大笔一挥儿写下名字,最后直接把折子递了上去。
等人走后,王鏊忧心忡忡又晃到江芸芸的桌子前。
“木已成舟,做这个脸色小心别人心里有意见。”江芸芸心里明白他到底为何而来。
“我瞧着他对此事有点心结,我怕雪上加霜。”王鏊愁眉苦脸说道,“你没看到他刚才的脸色有多难看嘛。”
“那正好借着此事洗刷冤情不是更好。”江芸芸笑说着,“首辅要是没事干,正好河北清丈的折子早上刚递上来……哎,走什么。”
王鏊走后,江芸芸脸上的笑意跟着收敛下来。
靳贵还在翰林时,曾主持过正德六年的会试,但有人揭发其家童受贿鬻题,照成很大的舆论风波,但靳贵并没有对此申辩,陛下也按下不发,所以此事草草结案,但靳贵风评亦然受损,不然也不会耽误这么久才进内阁。
这次靳贵已经病重多日,但今日还是坚持来内阁,怕就是知道此事,想要一雪前耻。
只是……
江芸芸合上折子,心中叹气,隐隐觉得此事怕不会安静结束。
朝廷风云正涌啊。
二月初五,会试有条不紊举行。
内阁众人看着脸色难看的靳贵带病上场,心中也都吊着一口气,但幸好会试平安落地,众人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王鏊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我这把年纪,不能再折腾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