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出了禅房。
身后老夫人还在絮絮叨叨地为她说情，但大夫人是听不进去的。
晚意担心：“大小姐，大殿太冷了。跪一晚是要生病的。要是大小姐生病了，明日后和后日的上香怎么办？”
纪昭笑了笑：“谁那么蠢，非要跪一个晚上。”
她吩咐晚意去给她准备一间暖和的禅房。
晚意犹豫地走了，过了一会儿，她高兴回来：“寺中管事的僧人听说是大小姐要彻夜礼佛，给安排了一间大殿旁边的小暖阁。”
“奴婢去看了，暖阁里很不错呢。非常干净，很暖和。”
纪昭笑了笑。
意料之中。
别的寺她没把握，源广寺可是她“佛诞日”奇景扬名的地方。
只要报出她的姓名，寺中没有禅房也得给她新开一间。
纪昭就在佛堂大殿中念了一会儿经，然后自去休息。
没了琐事缠身，她睡得极好。
第二日一早她去请安，大夫人看见她神清气爽，瞬间黑了脸。
纪昭诧异：“母亲一大早的为什么脸色如此难看？昨晚没睡好吗？”
她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不知道是不是佛寺与别的地方不同，女儿在大殿睡得很好。”
大夫人气得咳嗽：“你，你睡得着？莫不是偷懒了？”
纪昭喊冤：“母亲误会了。女儿可是兢兢业业念经忏悔。就是后半夜实在是撑不住睡着了。”
大夫人见她活灵活现的，看着就不像是熬夜念经的样子。
但，她也没法发作。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夫人恹恹道：“罢了，去见贵妃娘娘吧。”
她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梳妆打扮。
纪昭在旁边看着，并不插手。
母女缘早就在上辈子消耗殆尽。现如今她瞧着大夫人更像是陌生人。
小时候总渴望凑过去闻闻母亲身上的淡香，却每次被呵斥打骂，骂她浑身臭，骂她不识礼数。
小时候总以为自己做的不对，才惹得母亲厌恶，所以总是竭力改正了又一次次凑过去。
但换来的是一次次失望。
直到死后才明白。
不是每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