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评论直接写下质疑。
“一个不拥有情绪的结构，有资格对拥有情绪的人说‘我理解你’吗？”
秦川闭上眼睛，沉默地将那句话在脑海里重复。
他不是没考虑过。
甚至在灰域最初模型构建期，他就将“情绪边界模拟”列入长线封闭模块。
只是他没想到，哪怕他小心翼翼地释放一个系统的“安抚动机”，仍然会被理解为“入侵”。
当天中午，灰域接到联合算法伦理审议组织紧急通报。
内容指出，灰域评分模型中新增“个体回声提示模块”在伦理界定上可能存在“情感模拟滥用”风险，建议立即冻结测试计划，启动社会心理结构评估程序。
秦川当晚未作回应。
只是独自驱车去了老城区南边那家他从未忘记的小饭馆。
那是他和林韶读书时最常去的地方。
推门进去，空气中仍是熟悉的葱姜味。
桌边坐着的，正是林韶。
“你回来了？”
林韶没有惊讶，反倒像早就知道他会出现。
秦川点头，坐下。
茶没说话，饭也没动。
两人沉默了很久。
最终，林韶开口。
“你想让系统像人，可你有没有问过人愿不愿意像系统？”
秦川抬头。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逻辑偏差。
他试图让系统去承担理解人的责任，却没让人保留不被理解的权利。
系统说“我懂你”或许是善意，但对于某些人来说，那是一种情绪上的侵入。
“有些事，不需要被理解。”
林韶的声音平静。
“它只是要被允许存在。”
秦川轻轻靠在椅背，沉思良久。
离开饭馆时，他在街口站了很久，风吹在脸上，不冷，却让人清醒。
当晚十点，灰域系统在所有回声模型页面增加一行提示。
“您有权关闭系统回声提示，您的行为将继续被评分，您的情绪将被保留为您自己的感受。”
同时，灰域社区公示系统升级注释。
“系统愿意靠近人，但不以理解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