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珠的光晕尚未消散,第十鼎的嗡鸣已从地脉深处涌来。叶璃握着修复的青莲剑,剑锋映出冰层下新生的青铜纹路——那纹路正以恐怖的速度增殖,眨眼间覆盖整片冰原。林夜心口的莲花烙印骤然发烫,玄天镜残片在掌心震颤,镜面裂痕中渗出蓝紫色雾气。
“退后!”林夜拽住叶璃手腕,冰面却在此时龟裂。青铜藤蔓破冰而出,表面浮动的怨念人脸比天风城时狰狞百倍,每张脸的眼窝都嵌着星核钟碎片。藤蔓交织成穹顶状屏障,将二人困在直径十丈的囚笼中。
叶璃的指尖抚过剑刃,青莲血脉在经络中沸腾。她突然翻转剑锋割破掌心,神血浸染的剑身燃起苍白业火:“十万冤魂的怨念,该用同源的罪孽来焚尽。”业火触及屏障的刹那,人脸齐齐发出尖啸,黑雾被灼烧成灰白色灰烬。
林夜的玄天镜碎片悬浮成环,镜光穿透逐渐稀薄的屏障。他看见地底三百丈处,新生的母体核心正在搏动——那是由第十鼎胚胎催生的青铜心脏,表面覆盖着监察者与蓝紫者融合的面孔。镜面突然裂开新痕,预知画面闪过:叶璃的剑锋将在七息后贯穿核心,代价是左臂被青铜巨掌碾碎。
“别做傻事!”林夜伸手欲拦,叶璃却已化作青色流光撞向屏障缺口。业火撕开的裂痕急速愈合,怨念人脸汇聚成巨掌拍下。她拧身避开致命一击,左肩却被掌风扫中,骨骼碎裂声混在鼎鸣中几不可闻。
青莲剑插入核心的瞬间,第十鼎胚胎突然释放时空涟漪。剑锋穿透的竟是虚影,真正的母体核心已转移至冰原边缘。叶璃呕出带着冰渣的血沫,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青铜化——第十鼎的法则开始侵蚀现实维度。
林夜捏碎三枚玄天镜残片,神血在冰面绘出太虚神皇的恶念图腾。镜光凝成螺旋钻头穿透岩层,地脉能量被抽取成金色洪流。他右眼的血管接连爆裂,血线在脸颊凝结成诡异符文:“叶璃,引它共鸣!”
叶璃将残剑刺入心口,青莲本源顺着剑身注入地脉。业火与镜光在地底交汇,形成贯穿天地的光柱。母体核心被逼出藏身之处,十万张人脸同时咆哮,声波震碎三百里内的冰峰。
青铜巨掌再度凝聚,这次掌心睁开终焉女王的右眼。叶璃拖着骨折的左臂跃起,业火在剑尖凝成莲苞:“林夜,就是现在!”剑锋刺入瞳孔的刹那,玄天镜钻头贯穿地核,双神共鸣的冲击波将母体心脏炸成碎片。
青铜雨漫天洒落,每一滴都在接触冰面时化为灰烬。傀儡军团集体僵直,镶嵌在胸腔的星核钟碎片接连爆裂。幸存者们跪在冰原上恸哭,他们脚下是随青铜雨消融的亲人尸骸——那些被改造成傀儡的躯体,此刻正化作光尘升入归墟海眼。
叶璃坠落在林夜怀中,青莲剑只剩半截剑柄。她的左臂软软垂下,业火反噬的焦痕从指尖蔓延至肩胛。林夜试图用神血为她疗伤,却发现心口莲花烙印正将净化之力转化为青铜毒素:“第十鼎的胚胎……在利用我们的共鸣……”
冰原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第十鼎的虚影在归墟海眼浮现,鼎身缠绕的不再是终焉女王,而是白璃的恶念化身。她抚摸着鼎口新生的霜纹,指尖滴落的蓝紫色液体在冰面凝成小字:九器归一之日,善念当为祭品。
暗渊祭坛的血池突然沸腾。墨无涯将白璃胚胎投入池中,池底浮现出林夜与叶璃共鸣时的画面。他割开手腕,让蓝紫色血液浸染胚胎:“该让双生子见到真正的母亲了。”
叶璃在昏迷中蹙眉,她破碎的神识里,终焉女王的左眼正在缓缓闭合。而第十鼎的阴影下,钟离雪的机械义眼从冰层浮出,义眼瞳孔深处映照着九鼎核心的完整形态——那竟是一株并蒂莲,善恶双生之花扎根于太虚神皇的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