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何欣渝松开了苏妙可,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苏妙可倒是很识相道:“今日我就不再叨扰何姑娘了,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早做决断的。若是何姑娘最后选择了后者,那妾身或许能帮上一二。”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说罢,苏妙可转身离去。
惊蛰雷声碾过琉璃瓦时,何欣渝在祠堂割断了百年供香。
她将妆匣当中何文慎赠予她的彩头——那只九尾凤钗投入火盆,火光映射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的。
失神的功夫火舌却窜上父亲亲书的族规。
何欣渝心中惊惧,但到底还是有惊无险地扑灭了火势。
只是那族规到底还是被火舌舔掉了一角,就好像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了。
何欣渝抚着颈间淤痕,忽然将祖牌掷向列祖列宗画像。
烟尘中,她拾起何文慎落下的玉带钩,尖端正沾着苏妙可的胭脂。
“和哥哥说,我想赏花了。”
……
镇国公府的九曲回廊下,百盏琉璃灯将夜色熬成琥珀。
谢听晚端坐主位,翟衣上的金线孔雀在烛火中似要破帛而出。
好端端的镇国公府办了一场赏花宴,美其名曰是为了给老镇国公冲喜,但谢听晚却不信。
若是这样就能让病入膏肓的人好起来的话,那普天之下的郎中只怕都要饿死了。
原本谢听晚是不想来的,但想着与其避其锋芒不如亲自来看看这葫芦里头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左右静初也要来,两人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聚一聚。
上一次见面还是为着陈松雪的事情麻烦了她。
按照谢听晚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自然是要坐在主座的,她一入席,目光就开始搜寻着翁静初的位置。
两人目光对上的时候,谢听晚冲着她笑了笑。
何欣渝作为女主人自然负责招待女宾一席,于是她站起来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谢听晚的心思并没有太放在这上面。
倒是而后出现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见苏妙可执壶款款而来,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行至谢听晚面前为其斟酒腕间翡翠镯擦过她袖口,暗香如毒蛇吐信。
“公主这云锦真是稀罕物。”苏妙可赞叹一声。
谢听晚倒是没想到苏妙可原来是被何文慎带走的,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就将人养在了府上,竟然是毫不避讳。
谢听晚倒是没有开口,只是以探究的目光追随着苏妙可的一举一动,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苏妙可这时忽作踉跄,整壶琼浆泼向谢听晚翟衣下摆。
“好大的胆子!”谢听晚还不曾发作,何欣渝便起身怒斥,为的就是强在谢听晚面前叫她不好再惩处苏妙可罢了。
谢听晚心知肚明,倒是没戳破这点心思。
苏妙可顺势跪在地上,满脸惶恐”妾身该死!”
谢听晚指尖轻抚濡湿衣料,嗅到甜腻的桂花酿里混着白芷粉,看来这是要引她更衣的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