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听晚却认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陈漾如今的的确确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况且他这么做就是主动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上任人蹂躏,世家大族若是再对他下手,那就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到时候原本占理也变得不占理了。
至于苏妙可那边,谢听晚听说人醒了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并且谁也不见。陈漾也吃了好几日的闭门羹。
连日如此,想来陈漾也不免生出几分脾气来,于是也不再去看望苏妙可。
如此一来,苏妙可就更加生气了,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谢听晚倒是去看过陈松雪几次,每次去之前都要想好久心中难过的事情才能勉强掉出来几滴眼泪。
陈松雪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问道:“娘亲,不念书之后,我是不是就没有出路了?”
陈松雪的眼中是懊悔和后怕,显然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会如此严重。就像他没有想到折断明衍手臂会迎来什么后果也是一样的。
谢听晚摇了摇头,轻声道:“怎么会?只不过是换个学堂念书罢了。即便是以后你真的不能入仕途,娘亲自然也有别的法子保全你。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头。”
谢听晚仔细的帮陈松雪掖好被子,“你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快把伤养好,最忌讳的就是多思多虑。”
陈松雪点了点头,此时此刻竟然生出几分不舍得。他这才意识到能够日日上学堂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好不容易将陈松雪哄睡了,谢听晚这才离开。不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哄骗陈松雪的。
那学堂有这么多高官的儿子,足以见得其威望。以陈松雪这样的资质如若不是名师辅导,日后恐怕就是烂泥一滩。
至于她刚才说的世间不止一条出路的事情更是在宽慰他罢了。
想要另辟蹊径哪有那么容易?若是其他路走的顺遂,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的想要科考?
就这样日子到了苏妙可要被送到庄子上那天,谢听晚还特地来送行。
不过苏妙可依旧没有见谢听晚,而是早早的就上了马车。她如今身体还没好,谢听晚也没有要求她行礼,而是隔着马车冲着里头道:“这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联合天师要把我送走的时候妹妹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
谢听晚道:“既然去了那便好生修身养性吧,别再想着那些歪门邪道的了。”
说罢,谢听晚便让车夫开始驾马,陈漾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
当真是薄情寡义第一人啊。
苏妙可这边原本就有伤在身,颠簸一路到了庄子之后,之前管事的那个嬷嬷早就被谢听晚以通奸的名义给抓了起来,如今还在大牢里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还守着庄子的是两个小丫头,就是从前被嬷嬷欺负的那两位。
谢听晚早早的就给她们打好了招呼,要她们好好照顾苏妙可。
她们自然也是不辱使命,对着苏妙可好一通捉弄。要不然就是在她的被窝里头放蛇,要不然就是给她喝洗脚水吃馊饭。
苏妙可这才意识到谢听晚临行前的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