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打量着姜穗穗。
见她眼神清明，呼吸平稳，只是脸上没什么血色。
还好，看着精神还行，没有发热的迹象。
姜穗穗也正看着他，面上没有意外。
良久，周承礼先开了口，声音沙哑。
“城郊那个瓦窑，已经查抄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将宫里不便细说的话，在这里，对着她，缓缓道来。
“连夜去的，里面的人跑了，手脚倒是干净，没留下什么活口。”
“不过，找到了他们制作寒食散的工具和不少没来得及销毁的原料药材。”
“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京中流传的寒食散，就是从那里做出来的，也能……洗清太子殿下的嫌疑了。”
姜穗穗就那么静静地听着，没插话。
周承礼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莫名地就有点堵。
太子那边的事情暂时是稳住了，可她呢？
她为了这件事，差点连命都搭进去，现在就这么一声不吭的。
这女人，真是……
他心里头刚缓下来的气，又烦躁起来。
周承礼顿了顿，话语也跟着停了下来。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得厉害。
他不由自主地盯着姜穗穗的脸看。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瘦下来之后，五官其实挺耐看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可现在，竟然有些移不开眼。
真是见鬼了。
周承礼甩开脑子里那点不合时宜的念头，面色又严肃几分。
“这次，能这么快找到那些药材的真正来源，顺藤摸瓜，一举端掉城郊那个制售寒食散的窝点……”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认真地看着姜穗穗。
“你是首功。”
姜穗穗缓缓抬起眼皮，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首功？
这倒是个不错的由头。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这男人难得松口承认她的价值，这可比什么虚名实在多了。
既然他主动递了梯子，她不顺着爬上去，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这番冒险和这一身伤了？
姜穗穗定了定神，缓缓开口。
“太傅大人言重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