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穗睡不着,索性起身梳洗,把自己拾掇得干净利落。
春雨小心翼翼地帮她系腰带,小声劝:“夫人今儿还是别出门了,太傅昨晚……”
姜穗穗摆手打断:“我又不是缩头乌龟,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还有病人等着呢。”
说完拎起医箱出了门。
谁知她刚走到转角,就觉得不对劲。
巷口站了一堆看热闹的闲汉婆子,中间围着一个女人和个四五岁的孩子。
不用猜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那女人抬头冲她笑,一双杏眼含泪带怨,可怜兮兮的。
“姜夫人。”
姜穗穗下意识皱眉,本能地往旁边让开一步,不想沾染这摊浑水。
但林雅却主动迎上来,两步拦住去路,把孩子护在怀里。
“夫人,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也从未奢望过什么名分,只求您大度一些,让我母子俩进府,有个栖身之所……承礼哥哥他,是念旧情的人,他不会忍心看我们流落街头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又软又委屈。
果然,人群立马炸开锅:
“哎呀,这不是太傅大人的旧识吗?”
“怪不得长这么标致!啧啧,就是命苦。”
“正室该有肚量啊,人家孤儿寡母多可怜!”
“再说太傅纳妾也是合理规矩嘛!”
这些嘴碎的话钻进耳朵,比针扎还难受。
姜穗穗只觉得脑仁突突直跳。
行啊,这林雅是真会挑时候下套。
谁知林雅见她沉默,更加委屈。
“夫人若嫌弃我低贱,可以让我做最末等的小丫鬟,只求给孩子一个名份……承礼哥哥其实一直很疼阿元,只是怕您伤心,所以才迟迟没有相认……”
说罢用帕子擦泪,小男孩也学样一憋嘴,随时准备哭出来。
众人的议论更厉害了。
“你看看,现在当家的媳妇都这样小气!”
“不就是纳个人吗?何必把男人逼得两难?”
“太傅大人生的是公侯贵胄,将来还不是靠这些庶出的兄弟撑门户?”
姜穗穗差点没被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