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四周安置着暖炉,温暖如同阳春三月。
女人刚刚起床,正罗衣半遮吃着糕点,品着美酒,由八个丫鬟伺候着捏腿、揉肩。
女人轻轻开口:“我告诉过你,不许来烦我,怎么还来?”
范栩在门外躬身一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臣,有要事求见。”
“哼!”女人抿嘴笑了一下,但也猜到了几分,故装疑惑地说道:“就隔着门说吧,我能听到。”
范栩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无奈地低下了头,心说这算哪门子巡察使,分明是专门来享清福的。
“巡察使大人,贤妃娘娘在我蕹州遇害身亡,下官不得不来禀报。此事若不查明,一旦陛下追究下来,恐怕您我都难辞其咎。”
黑无常一直没回来,女人已经等得焦急了,她就怕黑无常失手。如今却从范栩的口中听到了好消息,她那不讨人喜欢的姐姐,终于客死他乡。
她不由得笑了,不过语气却含着震惊:“贤妃娘娘?她何时来的蕹州城?”
贤妃娘娘什么时候来的很重要吗?范栩心中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来了快半个月了,巡察使大人,这事该如何应对?”
女人在软榻上轻摇着美酒:“那你便把前因后果说来给我听听,又是如何断定她就是贤妃娘娘,又是怎么薨逝的。”
范栩只能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女人没想到这一役人都死光了,就回来祁校尉一个人。
“也就是说,你没见过贤妃娘娘的尸体。”
“没有。”
“那你就打上一副上好的棺材,给贤妃娘娘送去,当面确认一下。”
范栩面露难色:“这……”
女人轻蔑地一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不去亲眼看看,又怎么能确定贤妃娘娘不是诈死呢?”
范栩点了点头:“好,臣……这就去看。”
“慢着!”
范栩停下脚步:“巡察使大人还有何吩咐?”
女人把酒杯交给旁边的丫鬟,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来:“稍等我片刻,我和你一起去。”
半个时辰后,范栩出府,只不过身后多了几个轻纱遮面的侍女。
叶府,灵堂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白幡飘动,纸钱飞扬,哀乐低回,气氛格外凝重。
范栩的轿子来到叶府门前,门房赶忙进去通报。不多时,祁校尉一脸哀伤地走了出来:“范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范栩轻轻咳嗽一声:“本官听闻叶府遭受大难,特来吊唁。”
祁校尉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几个侍女,心中疑惑,但还是侧身请他们进去。
院里专门请了哭丧的人,凝雪和糯米也哭得死去活来。
范栩低着头走进灵堂,只见正中摆放着一口尚未盖上棺盖的棺材,棺内躺着的正是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