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听着，不由得一阵哑然失笑。
他能理解。
父母这一辈最在意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儿子能多有钱，而是能不能让亲戚们夸一句“有出息”。
“好吧。”苏然举手投降，“那就听你们的，请就请吧。”
“好嘞！”张翠一脸喜气洋洋地拿起手机，“我这就给你三舅打电话，定饭店去！”
……
——两天后，饭店·喜临门酒楼·三楼雅间
一张圆桌坐满了人。
苏然换了身白衬衫，被母亲一把按在主位上。
左边是苏振国，一身新买的灰色休闲西装，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右边是张翠，手里还捏着小本本，不时朝亲戚们点头微笑。
周围坐着苏然的姨、三舅、表哥、堂姐一家，还有邻居王阿姨一家，满满一桌人，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苏然啊，这次真的给我们长脸！”三舅笑呵呵地举起酒杯，“你可不知道你妈高兴成什么样，昨天在菜市场逢人便说，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咱家又出了个公务员，可得多回家看看，别在外地当官就把亲戚忘了啊！”表哥打趣道。
苏然也只能苦笑着一一回应，干了几杯。
虽然席间话多、笑多，但他心里却格外清明。
这一顿饭，是家人的骄傲，更是一次“告别”。
他无法告诉他们，他的岗位，注定不平凡，也注定无法频繁联系、随意返乡。
但他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里，陪他们好好吃这一顿，记住他们一张张带着期盼的笑脸。
……
饭局结束后，亲戚们陆续离席。
张翠红着眼圈给每个人都打了包，苏振国则默默地帮苏然夹满了一碗饭，说是怕他饿着，到外地吃不到家乡菜。
那一夜，苏然站在饭店外，看着亲戚们热热闹闹地说着话，告别父母，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