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她叹了口气，慢悠悠道：“再说了，你们打不过她，去了也就是多死几个罢了。”
nbsp;nbsp;nbsp;nbsp;鬼再死，可就身陨道消了。
nbsp;nbsp;nbsp;nbsp;戚棠被剖出了生骨，那么虞洲应该也受伤了。
nbsp;nbsp;nbsp;nbsp;但她是个异类，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不容小觑。
nbsp;nbsp;nbsp;nbsp;凌绸在漤外与虞洲并肩过那么一段岁月。
nbsp;nbsp;nbsp;nbsp;她看的出这个人本性冷漠，骨子里却带偏执与血腥，她可以手起刀落、毫无顾忌的屠遍漤外，那是在她昼夜未歇，在面对围攻时、处于最颓势的反击。
nbsp;nbsp;nbsp;nbsp;无一人活口。
nbsp;nbsp;nbsp;nbsp;所以即使这个人几次三番险些毁了她的计划，凌绸也不敢拿虞洲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她修为虽高，到底不过如此，真正可怕是她的身手，和那股非杀不可、不死不休的劲。
nbsp;nbsp;nbsp;nbsp;凌绸可太知道逼急了一个疯子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nbsp;nbsp;nbsp;nbsp;她指尖勾着笔，记起了那天忽然出现在鬼蜮带着尸体，杀了一路鬼怪的林琅。
nbsp;nbsp;nbsp;nbsp;他霜雪下嘀嗒出大片血迹，远处被他削了的鬼怪断肢还在扭动，还有呻吟。
nbsp;nbsp;nbsp;nbsp;本来就是地狱，被搞得更像炼狱。
nbsp;nbsp;nbsp;nbsp;林琅杀了戚棠，表情也不痛快，他承担了契约的束缚，痛苦而又释怀——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昔日的师姐，说：“替我保管好阿棠。”
nbsp;nbsp;nbsp;nbsp;他忘了，扶春没了之后，冰棺自然没有效力。
nbsp;nbsp;nbsp;nbsp;作为常年阴冷的鬼蜮，理所当然被林琅第一个想起。
nbsp;nbsp;nbsp;nbsp;凌绸看他身上斑斑血迹，笑了一下：“你倒……还叫她阿棠。”
nbsp;nbsp;nbsp;nbsp;她语气总这样，凉凉的，像在嘲讽。
nbsp;nbsp;nbsp;nbsp;林琅与在戚棠面前不太一样。
nbsp;nbsp;nbsp;nbsp;他没那么多话，没那么欠揍。
nbsp;nbsp;nbsp;nbsp;也许一开始真的觉得吵来吵去很有意思，可是到了后来，所有真相破土而出，面对着这个用人命与契约垒成高塔保护的姑娘。
nbsp;nbsp;nbsp;nbsp;他有再多话都说不出口。
nbsp;nbsp;nbsp;nbsp;她愈天真单纯、愈无忧无虑，林琅越是不想看见她笑。
nbsp;nbsp;nbsp;nbsp;怎么说呢。
nbsp;nbsp;nbsp;nbsp;他的族亲皆因扶春而亡。
nbsp;nbsp;nbsp;nbsp;而他却被迫与戚棠绑定。
nbsp;nbsp;nbsp;nbsp;她的天真像是开在他们血肉尸骨上的花，愈烂漫、愈罪恶。
nbsp;nbsp;nbsp;nbsp;他将戚棠的尸身收在乾坤袋里，放出来的时候要凌绸收下。
nbsp;nbsp;nbsp;nbsp;凌绸头疼的摁摁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跟虞洲说……照她看来，都死透了。
nbsp;nbsp;nbsp;nbsp;戚棠与那些死去的人不同，她原本就是死的。
nbsp;nbsp;nbsp;nbsp;凌绸想，怎么办呢？
nbsp;nbsp;nbsp;nbsp;如果虞洲不因此狂性大发、迁怒鬼蜮的话，她其实还蛮乐意看她痛苦的样子的。
nbsp;nbsp;nbsp;nbsp;那太难得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一无所知的虞洲麻木的走，飘过的鬼怪被她生人的气息所吸引，又被她浑身血腥的杀孽重瘴所威胁，只能垂涎三尺的跟在虞洲身后。
nbsp;nbsp;nbsp;nbsp;她手里拿着弯刀，不同于别的修士。
nbsp;nbsp;nbsp;nbsp;她脸上带了些麻木的痛楚。
nbsp;nbsp;nbsp;nbsp;有鬼挡路，她就杀了那些鬼——恍惚又回到了漤外，回到了睁眼闭眼都是杀戮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其实她杀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