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纪青逸自出生起身体状况就不大好,纪越山每年都会雷打不动地从国外飞回来,抽三个月,跟弟弟一起在私家庄园里度过。
他用数不尽的金钱和更为珍贵的时间作为养料,亲自照顾在传言中脆弱得一碰即碎的对方。
极尽宠溺,无微不至。
仿佛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
而纪越山由衷地觉得,他的确是。
没有人会像他这样爱纪青逸。
没有人会容许自己心爱的弟弟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打开脚上铁制的镣铐,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离开卧室,踉跄着赤脚往前跑。
这样是不对的。
他只用心思装点了纪青逸住的那间屋子,亲力亲为,打造得奢华、舒适又精致。
出卧室门,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安置在远郊的地下牢笼没有阳光,望不到头的长廊上,地面冰冷粗砺,没有厚实柔软的地毯可供落脚。
纪越山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把人抱回床上了。他在最开始还会觉得有些生气,这么多年过去,只剩下无奈的怜爱。
就像看见小猫举爪打翻水杯,除了认命地上前收拾,连多凶几句都舍不得。
纪越山是一个自负又固执的人,他认定纪青逸跟他同父同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其他弟弟是不一样的。如果让纪青逸离开足够安全的庇护处,他亲手带大的、娇气又矜贵的这人绝对没办法生存下来,还可能被某些虎视眈眈的混账家伙欺负。
所以,纪青逸是他的责任。
无论用什么手段,也一定要照顾好这样漂亮,又这样弱小的弟弟。
“会着凉,而且……都要磨破了。”纪越山叹息一声,握住自家弟弟过分纤细的脚踝,细细揉按对方微微泛红的脚底,“怎么晚上轻轻碾几下都叫疼,白天弄成这样……都不知道自己停?”
讲到后半句时,他的语调更加轻柔了,声音压得很低,带出一点绝不该存在于亲兄弟之间的旖旎。
听到“碾几下”,被他抱在怀里的纪青逸克制不住地颤了颤,呼吸有些乱。
他想要把脚抽回来,却被按住。
纪越山神色平淡地看着他,低头吻了下来:“既然磨得这样红了,那今天先不用腿,换别的方法,好吗?”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背后,是纪青逸夜不能寐的无数个晚上。
他慌乱地拒绝,乌黑的头发可怜兮兮地贴在漂亮的脸颊上,又被兄长很有耐心地勾开。
更多的呜咽被堵在喉咙里。
淹没在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中。
小时候,纪越山对他的确还可以,虽然每年都有三个月把他养在庄园里不让出去,但允许他的朋友进来探望,所有的行为举止也都没超过兄长应有的那条线。
纪青逸在这种事上非常迟钝,以为兄长是好不容易才回一趟国,太过想念自己,就默许了这种相处模式。
然而随着他成年,在学校抽屉和门口的信箱里收到越来越多的告白和示爱,纪越山的态度开始变了。
有意无意的,纪越山对他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盯着他的目光也越来越不掩饰。
终于,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他被纪越山亲手系上锁链,抱进了暗不透光的屋子。
也是在那一晚,除去兄弟间过于禁忌的最后一步,其他的什么都发生了。
而今天,他不太确定……到底还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