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座位的时候，周一梁借着市委办副主任这个名头，坐到了主桌这边。
他冷冷地看着周德光敬酒的那副样子，就好像是在给祖宗上供一样，李厅长则满脸红光地讲着荤素不忌的段子。
林美娟在这两人之间周旋起来游刃有余，她拿着酒壶的时候，总会“不小心”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腕，说些插科打诨的俏皮话，把老李逗得哈哈大笑，连那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领导，您这酒喝的太秀气了，在养鱼呢。”林美娟用指尖点了点李厅长那还剩大半杯酒的酒杯，眼神流转。
李厅长听了，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喝！小林倒的酒必须得见底！”
说完仰起脖子把酒灌了下去，有几滴酒顺着他那肥厚的下巴，流进了衬衫领口里面。
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停拍着林美娟的手背，跟之前在考斯特上，表现出的严肃气质，形成鲜明的反差。
“真会调节气氛，不愧是多才多艺的林老师，看来没我什么事了。”周一梁自嘲地想着。
也说不清为什么，主要是看到林美娟在两个老男人之间，左右逢源，妙语连珠，他心里有些不爽。
却不知他这副失落的表情，被林美娟看在眼里。
她嘴角上翘，意味深长地看了周一梁一眼。
有一群市领导围着拍马屁，周一梁想要插话，都捞不着机会，只能低头干饭。
“周哥，咱们是不是也表现一下？”方寒云坐在周一梁身边，急得抓耳挠腮。
他因为之前在考斯特上，丢人现眼，导致失去了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这会儿正想尽办法，想要弥补一下。
“表现个锤子。”周一梁装作没听到。
可能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他就是看不惯，林美娟迎合两个老男人的样子。
一碗饭干完，吃了个肚饱，周一梁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看左右，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厅长身上，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林美娟发来的短信：“立刻来洗手间。”
周一梁抬起头，这才愕然发现，林美娟的位置空着。
“林主任呢？”他侧脸询问坐在身边的方寒云。
他刚才光顾着干饭，都没注意到，林美娟是什么时候离席的。
“去洗手间了。”方寒云郁闷地说道。
他和周一梁一样，在这一桌属于边缘人，想要拍马屁，却找不到机会。
周一梁也不知道林美娟，到底找他有什么事，在座的都是领导，贸然离席肯定是不好的。
他脑筋灵活，很快就有了主意。
“小方，周书记不能多喝酒，咱们这些当下属的，得把酒陪好。”周一梁眼珠子一转，拍了拍方寒云的肩膀，率先端起酒杯。
这次调研组的衣食住行，都归他安排，他这个市委办的副主任敬酒，也算是师出有名。
方寒云苦等半天，机会终于来了，立刻端着酒杯，跟着周一梁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