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北境的蓝莓,“林戈尔冷冷地看着众人,“比魁尔斯的狮身蝎尾兽还要命。”
“以七神之名!”终于忍不住的马赛伯爵尖叫着扑向死去的白鸦,他的丝绒外袍扫翻了盐罐。紫色晶体撒在染毒的面包上,突然爆出细小的绿色火。
塔利立即掀翻餐桌,银器坠地的巨响中,雷耿·卡翁像头老狼一样怒吼。他的手横扫过餐桌,三头龙纹章的银盘飞旋着击中某个乐师的手腕。藏在竖琴下的十字弓当啷落地,绞紧的弓弦还在微微震颤。
“风里有血的味道。”布林登自语道。他的眼睛此刻完全翻白,手一伸,接住了雷耿丢过来的长剑,一刻未停地掀起了长桌。
阁楼上传来三十声弓弦震颤汇成的死亡嗡鸣。第一支弩箭穿透彩色玻璃时,林戈尔听见了七种碎裂声:玻璃的脆响、布林登的自语、雷耿的怒吼与长桌掀起的闷响、玛瑞魏斯的咆哮、塔利的咒骂、埃林掀翻长桌时银器坠地的铿锵、自己锁子甲上瓦雷利亚钢环相击的清音。
“低头!”雷耿的铠甲撞得他肋骨生疼。老伯爵撕开丝绸外衣,用覆甲的后背抵住翻转的长桌,林戈尔熟练地从雷耿的礼盒中掏出头盔戴好,三支弩箭同时钉进橡木桌面,箭尾的黑色羽毛剧烈颤动。林戈尔冷冷地瞥见阁楼上的景象:十个乐师撕开丝绸外袍露出锁甲,二十名披甲的十字弓手绞紧弓弦,疯眼汉奥斯汀的独眼里跳动着龙火般的疯狂,却悄然将自己的士兵护至身前。
“接住!”雷耿掷来的礼盒在空中散开,塔利抓住长剑,海政大臣埃林则得到一对镶珍珠的短刀——那是他藏在靴筒里的备用武器,在他代表年迈的兄长出海的时候,这是他对付敌人最后的武器。
银血剑出鞘的瞬间,整个大厅的光线仿佛都被吸入瓦雷利亚钢的暗纹之中。剑身上的波纹如同活物般流动。第一支射向林戈尔咽喉的弩箭在距离钢甲半寸处突然偏转,箭头在瓦雷利亚钢的神秘力量前畏缩地垂下,最终只在锁骨位置擦出一道白痕。
“面包与盐!”达克林伯爵的惨叫盖过了第二波箭雨,“你们破坏了宾客权——”一支弩箭从他张开的嘴穿入,带着半截舌头钉在身后的旗帜上。
“看来今早的刺客只是个预告啊。”林戈尔在挥剑间隙对塔利和布林登喊道。他的银血剑切开一个冲来的战士,瓦雷利亚钢刃像切过黄油般顺畅。“只不过他们把重头戏留到了晚宴!”
马赛伯爵的身躯突然在门口膨胀成火球,惨叫声甚至压过了混乱的尖叫声。某个刺客临死前掷出的火把点燃了他华服上残留的紫色晶体。
源源不断的杀手从阁楼里跳了下来,到处都是混乱的厮杀声。
林戈尔的锁子甲在箭雨中发出悦耳的叮当声。三支弩箭先后击中他的胸口,却在触碰瓦雷利亚钢环的刹那诡异偏转。
“看来我这张老脸,“他挥剑斩落第四支箭,“比你们的准头耐看多了。“
马赛双胞胎此刻显露出截然不同的本性。哥哥嘶吼拔出藏在七弦琴里的细剑刺向林戈尔,弟弟却呆坐着呕吐不止——他刚才偷偷舔了染毒的面包,蓝黑色的鲜血染红了龙穴的地面。
银血剑如银色闪电穿透年长者的喉咙时,林戈尔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破碎的脆响。
史铎克渥斯爵士趁机将盐罐砸向燃烧的壁炉,染成紫色的诡异晶体遇火爆炸,绿色火焰顺着酒液蔓延。
雷耿像头老狼般护在林戈尔身前,星咏者每次挥舞都带起血肉风暴。“带亲王先走!”他朝塔利和布林登吼道,巨剑同时劈开两个袭击者的锁骨。年轻人立即架住林戈尔的手臂,却被老龙骑士轻轻推开。
他不需要帮手。
“岁月不是坟墓,孩子。”银血剑闪电般刺入第二个袭击者的心脏,瓦雷利亚钢突然变得滚烫。林戈尔眼神一变,和布林登一起拉住了塔利,向身后在混乱中被龙卫打开的青铜门退去。
“雷耿,撤!”
“后撤!”布林登翻着苍白的眼睛大喊。他召唤来的另一只白鸦在混乱中啄瞎了某个弓手的眼睛,禽类的尖啸与垂死者的哀嚎在拱顶下形成诡异的和声。
话音刚落。
悬挂在穹顶的熏香铁链正一根接一根断裂,燃烧的香球坠入慢慢蔓延的绿色火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