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局，冒昧打扰。”林炡恭敬地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来坐吧。”宁局摆了摆手，示意他到自己对面的座位。
“你说的那些事，我来之前都思考了一下。”
林炡刚坐下，闻言不禁绷紧了身子：“那您的意思……”
“老岳当年找我的时候，确实没有提及过乘风的身份，我想他对你我的说辞应该是一样的，我当时以为是乘风本人不愿透露姓名，这种事不少见，所以我也没有起疑。”宁局不慌不忙地品了口茶：“不过你这么一说，字里行间又确实能找到不少线索”
“乘风……或者我们还是称呼他为秦川。秦川这些年的功勋虽说是比不上那些背负着希望的卧底，但也确实不少。他这些年有些什么罪我也不清楚，但老岳那事……撇清是不可能了，将功抵过能抵一点，估计也抵不了多少。”
“这些我都懂，”林炡压下心中的苦涩：“该试的还是要试一试，有一点总比没有好。”
宁局深深地看着他：“我明白你想确认他的身份，好把功勋荣耀都还给他，但你有想过，他真的需要这些吗？”
“我……”林炡苦笑一声：“我知道。”
当初与吕局合作，在抓捕弗莱行动中绕路堵秦川时，林炡就做了第一次决定。那时的他或许还没有爱上秦川，所以他可以接受不择手段地把人带回来。可那次的意外也确确实实让他确认了自己的心，之后不惜以身试险。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再次看到了希望，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虽然秦川从未表明过意愿，可他就是冥冥中认为秦川会回来，只要面前有路，他肯定会回来。
况且吕局多少也有暗示过，秦川上一次的逃跑不是偶然，就算江停和吴雩从没露出过破绽，但林炡还是能猜测到什么。
“我只能尽我所能拉他一把，至于他想不想回来……由他自己决定。”
路由他来铺，而秦川走不走由他自己决定。
“你想清楚了就好。”宁局没有多言：“给我点时间，我能帮你证明秦川就是乘风，不过最后事成与否、如何判决，那就不归我管了。”
“真的吗？”林炡一愣，随即睁大了眼睛，双手微微颤抖：“谢谢……谢谢宁局！”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岳老师吧。”宁局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之间的情与仇我不予评价，我只知道老岳是真心想保这个独子。”
如非不然，又怎会在多年前已经一步步算尽，哪怕死后也要保护住他。
宁局恍然想起很多年前，岳广平离开云滇的前一天，他们一同坐在这饮茶。
年轻的宁局拍了拍年轻的岳广平的肩，爽快道：“老岳，以后有事，你尽管跟我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遵守了这个承诺。
“故人已去，我们如今能做的，不过只有尽力完成他的心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