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该死人的天儿呀!”
老朱口中喃喃,忽忍不住回头,看着正被儿孙们围着,褪去衣裳的徐达。
“这不是该死人的天儿呀!”
“咋就这么突然?”
老朱又是怔怔的说了两句,然后他用力的在脑中,往死里回忆
他想把几十年前,这几十年中,这位老伙计从少年到老年的面容都回想起来。
想想他一次回家募兵,徐达带着二十多个同乡前来。
想想第一次元军围城,他和徐达拼死冲杀。
想想他脱离郭子兴自立门户时,徐达第一个爬上滁州的城头。
想想
可是,任凭他怎么使劲的想,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子中只有一片混沌,一片嘈杂。
“他咋就这么走了?”
老朱低着头,步伐蹒跚的朝外走去,忽的他又停住脚步,看向朱标。
“不对呀!”
“您老说哪不对?”
“不对不对!”老朱摇头,“他。。。他临走了,没跟咱说啥呀!他没跟咱说啥呀?他咋不跟咱交代点啥?”
“他应该说。。。。”
老朱低声道,“他跟着咱一辈子,从乡野之夫到世袭的公爵!他应该说点啥呀?”
许多事,他想不起来。
可他觉得,徐达应该不会忘。
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最后的分别之前,徐达不应该是忆往昔吗?
不应该是拉着他的手,跟其他那些走在前边的老伙计一样,跟他说。。。。。要是有下辈子,再跟着他吗?
可是,徐达却什么都没说呀!
该说的,一句都没说呀!
“外公!”
陡然,一声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老朱心中的迷惘。
就见小小的朱高炽,咕噜一声摔在了门槛上,不顾脸上都擦破皮了,带着血痕,大哭着冲进院子,似乎没看见老朱和朱标。
噗通跪在房门前,“外公啊!外公。。。高炽来了!呜呜呜,外公!”
“爹的身子还热着!”
屋里徐达的儿子大喊,“快让外甥进来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