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心悦阁。
倾绯颤抖着嘴唇，眼眶发红。
“姑娘，您想好了，当真要停了避子汤吗，您从前说过，不想为王爷生孩子的。”
若是姑娘当真停下，那是不是就说明，将来他们走不了了。
倾绯肩膀有些颤抖。
她不想让姑娘继续在王府里面遭罪。
凌枝看着面前乌黑浓郁的药汁，比起倾绯的难过，目光十分幽冷沉静。
庞郎中之前给她开的药，刚开始每天两碗，后来到两天一碗，不光是调理身体，能够让月事正常的，更有避子的作用。
而且裴寂那边，好像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凌枝能够感觉到，他刻意控制着二人之间的次数，而且……
他似乎每次也都不太尽兴。
凌枝垂了眼，想起俞意蕴中毒之后，满脸乌青的模样。
她端起面前那碗少了点东西的药汁一饮而尽，苦涩将她的脸皱成一小团。
倾绯红着鼻尖，眼疾手快的塞了个蜜饯在她嘴里。
浓郁苦涩化开，凌枝才终于能说出一句话。
“好倾绯，别哭了。”
她又塞了个蜜饯进来，两边腮帮子鼓鼓囊囊：“原先你不是也说过，想让我生个孩子，在睿王府站稳脚跟吗，怎么现在就改口了？”
“那是奴婢从前糊涂，忘了咱们小娘做妾，做的有多艰难。”
倾绯趴在她膝盖上：“姑娘，咱们别做妾了，还是别生孩子了吧。”
“傻蛋。”
屋里这会儿就只有两个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凌枝伸手轻轻从她小辫子上摸过，眼神满是羡慕。
还是个姑娘呢，真好。
她道：“昨天，你知道咱们为何能够免于刑罚？”
“因为姑娘有先见之明，同彤姨娘一起往彻明轩去的时候，就让人去叫了王爷。”
“是啊，去叫了王爷。”凌枝声音很轻，像在讲故事，“可若我没有王爷的宠爱呢，你说我的下场，应该是林染那样，还是有朝一日，和凌檀一样，被讨厌被禁足，或者说，直接被人杀了？”
她无视倾绯吃惊的眼神。
“我阿娘的事，已经是在告诉咱们了。”
“后院里面，唯有一个男人的宠爱，能让咱们这种身份低微的女子站稳脚跟。”
“王爷对我的宠爱，估计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能够护住我，护住咱们心悦阁不错，可若我还想护住更多的，你说够用吗？”
唯有宠爱，什么都是不够的。
就比如裴寂一直说，想要从宫里带来一个教导嬷嬷，教凌枝如何管家，可这话已说了很久，凌枝现在还没有看到，那教导嬷嬷身在何方。
一个侍妾而已，不配管家。
可若她是侧妃，那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