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正在努力适应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既然抵抗无用,不如换一个角度想,多一个人搀着他也没什么不好。里梅把提着的油灯放在了地上,又打开了放在石桌上的灯具,黑压压一片的庭院亮了起来。烤架已经布置好了,里梅生了个火,微凉的夜空下有了一丝暖意。两面宿傩扫了一眼摆放在石桌上的食材,没有看到自己想要吃的人肉,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更糟糕了:“就这些?”他条件反射地看向了某位樱发少女,她正开开心心地啃着里梅带给她的苹果糖,“又是你?”市川椿:“?”市川椿:“不要有什么不称心的事就怪在我头上!”“抱歉,宿傩大人。”里梅歉意道,“本来是想为您筹备的,但市川说想吃苹果糖,最近的集市没有,我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所以时间来不及了……非常抱歉。”两面宿傩扯住市川椿的领子:“你还说和你没关系?”“对不起。”市川椿诚恳地道歉,她把啃得只剩下一小口的苹果糖递到了他的嘴边,“你要吃这个吗?其实都差不多。”“哪个正常人会觉得差不多?”市川椿诧异道:“你是正常人?”两面宿傩的额头青筋崩起,但他没有忘记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他深呼吸了一下,俯身咬掉了竹签上的苹果糖,狞笑咀嚼的模样仿佛在他嘴里的是市川椿本人。喉结动了动,他咽了下去,然后松开了她的领子,“满意了吗?”“天啊……”市川椿悲伤地捧着空荡荡的竹签,“你怎么真的吃了……”她叹了口气,“算了,吃就吃了吧……”两面宿傩嘴角一抽,敢情她就是装装样子来气他,压根儿没打算给他吃?围观了全程的里梅:“……”恕他直言,不是很懂他俩的相处模式。第二十八天吃完烤肉,两面宿傩这位大爷袖子一撩就走了。市川椿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留下来帮里梅一起收拾碗筷。里梅本来想拒绝她。尽管市川椿和宿傩大人靠卖猪白手起家的这段经历让她听起来像一个家务全能的小能手,但她白嫩干净的外表更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再加上她总给他一种不太靠谱的脱线感,他总觉得她会一个手滑打坏盘子。但事实证明,这是他多虑了。市川椿没有一点闪失地协助他清理完了一切,在她有条不紊的帮助下,里梅花了比预想中需要耗费的时间的一半不到,就把厨房和庭院收拾干净了,效率极高。“我还是挺擅长家务活的。”市川椿自豪地拍了拍胸脯。之所以她在现代定下“最后一个进餐厅的人负责洗碗”的规定,就是因为她独揽家务活太久了,才想办法分担出去一些。“明天你们要出去吗?”市川椿把拧干的毛巾挂了起来,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想起白天睡了一天的经历,她叹惜一声,“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不知道,宿傩大人没和我说。”里梅摇了摇头,“最近咒术师有点缠人,我也不太确定,听说他们打算集结所有咒术师联合起来围剿宿傩大人。”“结果他们今天还派人来送死。”市川椿嘀咕道,“搞不清轻重缓急之分,一群没脑子的家伙。”“你很讨厌咒术师吗?”里梅问。和将咒术视为普通人不能知道的机密的现代不同,在这个时代,尽管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而且很多人分不清阴阳师和咒术师或者妖怪、诅咒和式神的区别,但咒术师的存在不是秘密。咒术师享有极为尊贵的地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除了咒灵或者诅咒师,很少有人会表现出对咒术师的不满,遇到他们都是敬佩或仰慕的神情。但市川椿对咒术师的态度好像不是这样。里梅不止一次感受到她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咒术师,甚至和咒术这一侧扯上关系都会引起她的强烈不满。对于里梅的疑惑,市川椿严肃地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这就像对着诅咒之王喊奥特之母一样不可理喻,虽然结构一样,听起来很像情侣名,但奥特之母真正的cp是奥特之父!”里梅沉默了一秒:“奥特之母是哪位?”市川椿脱口而出:“玛丽·奥特曼!”里梅:“……”那又是谁?他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奥特之父是谁?cp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和诅咒之王扯上关系?但好在他及时想起了两面宿傩的忠告,和市川椿聊天,同一个话题不能超过三句以上。他似乎隐隐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了。于是,他选择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