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低侧着头,把果肉从那指尖含走,酸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晕开,“甜的。”
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被这个词染上同样的滋味儿,让宁禅不禁想起某本糖果书上的画页,一碟子的琥珀糖,在阳光下映着深蓝、浅蓝。
感觉有被这甜甜的笑容给治愈到的宁禅,投喂的越发起劲。
“你也吃呀。”看着那沾染着自己“痕迹”的指尖,凯恩“大方”地拒绝了递到自己面前的这一颗,把它推到了宁禅的面前。
就像发现自家孩子知道孝顺人的“老父亲”宁禅,感动地吃掉了自己剥的葡萄。
凯恩也不是要一味地劳累的宁禅,等到被投喂了八、九颗后,他就稍稍坐直了身体,捉住宁禅伸向果盘的手,“我感觉好多了。”
细白的手被包裹在带茧的掌心,打湿的帕子轻柔地擦去上面的水迹。
一双手被凯恩各种揉揉捏捏的宁禅,没发觉有哪里不对劲,毕竟这人以前洗手就这么(磨)细(蹭)致,他都习惯了。
等到自己喂人的时候,凯恩的指尖贪婪地蹭上了那薄软的唇。
第一次,凯恩恼起了宁禅的迟钝。这人明明在很多事儿上都很敏锐,偏偏对上自己就这么“呆”。
在没有发觉自己的感情时,凯恩觉得自己可以当个听话的木偶,只要对方不背叛自己,就愿意被他的线牵着走,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一等到束缚自己的情意变了滋味儿,凯恩就怕了。
这段感情就像是悬在头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不知道落下后会有什么结局。
这几天夜里,凯恩都在比着宁禅对自己和对其他人的好,他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
但这只是他觉得,宁禅不是他要控制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人,他只能像个不断加大砝码的赌徒,等待对方的审判。
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了,可宁禅却读不懂他的暗示,不给他任何回应。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怪他了,他的贪念得到了纵容,他没有收到任何拒绝的信号。
去王城的路,比凯恩来时顺多了。
三辆马车都是经过宁禅简单改造过的,被几匹马拖着,速度比起骑马也慢不了太多,更别说他们去的时候,车里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凯恩觉得这比起宁禅说的旅行,也差不到哪儿去,可能也就比度蜜月差些吧,毕竟有些事儿还不能放肆。
至于陪着凯恩来的侍卫,对这归途可就说不出几句不满意了。
“帕特,你看我找到什么了!”尤金晃了晃手里黄油油的一大把,为自己的好运气,暗暗在心里竖拇指。
“哦,尤金,我亲爱的朋友,这是鸡油菌,快拿过来,我正在烤香肠,把它们烤一烤,等会儿一起加在泡面里。”帕特眼睛发亮地看着尤金的手,想着自己尝过的味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哈哈哈,我已经把它们洗好了,等会儿拿树枝串好就拿过来。”
想到自己泡面又能豪华一点点,两人乐呼呼地把香肠和菌子烤好,还给自家王和教皇送了些。
正等着“速食”煲仔饭热好的宁禅,看了眼送过来的菌子,感觉有哪点儿不对劲,又多看了两眼,然后没等侍卫放下,就伸出了手。
见教皇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尤金骄傲地挺了挺胸脯,他上个厕所都能找到好东西,自己眼神真好。
“这东西还有其他人吃过吗?”宁禅探手过去,异能扫过,立马发现了中间的不对劲。
尤金想说自己第一时间就送过来了,其他人当然没吃过,可对上宁禅严肃的表情,他的笑也有些僵了。
“没有,他们应该还没吃吧?教皇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尤金有些不确定的回答着,自己走后,帕特那儿还剩了些,他说要分给其他人,也不知道分没分。
“这里面除了可以食用的鸡油菌外,还有种和它相似的毒肝菌,吃了之后会出问题。”宁禅看尤金这样子,当即下马车去找其他人。
“啊,会出什么问题呀?”听教皇大人这么一说,尤金也急,忙慌着跑过去。
等到他们赶到后面的马车,看着里面的场景,尤金颤着手指,嘴皮有些哆嗦地看向宁禅,“教皇大人,这还能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