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少年很瘦、伤口很多的事儿,才不会让他觉得怜悯呢,谁不是从这样的日子里走过来的呢!
昆捏着木盒,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有些茫然。
这东西是什么,能让他的伤好起来吗?
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抓黑钳虫呢,那东西又硬又没什么肉,还很凶残,抓了谁会愿意吃呢?
“那,那个,你们需要我帮你们抓吗?”昆身上的伤口虽然密了些,但都是些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所以只要他能忍住疼,就还有一点点活动的能力。
保罗听到声音,直起身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又在挎包里摸了摸,掏出一包东西,朝昆扔过去,“你先回去处理伤口吧,等收拾好了,弄我们这一身装扮,再来帮我们抓吧。这个给你,饿着肚子可帮不了我们的忙。”
已经玩利索草绳的马克,见保罗这么说,捅了捅他的腰,“血鸦保罗,什么时候也这么好心了。”
保罗朝他翻了个白眼,“那些都是过去事儿了,你说这干什么。更何况,我杀的都是些该死的人。既然那小孩儿愿意帮我们做事儿,我们不是可以抓更多的螃蟹吗?”
马克仔细一琢磨,觉得也是,多一个人,也多一双手。
至于报酬,刚刚保罗不是给了他药吗,大不了再送些吃的给他好了。
昆看着砸到面前东西,小心地捡起来,打开包裹一看,居然是饼子。明明东西是冷的,但感觉阵阵暖意在从手心里传出来,食物的香气在鼻尖缭绕,让他不停地咽口水。
他又抬头看了看保罗他们,想要直接去帮他们忙,但是看着自己这一身伤,明白自己再这么去,除了添麻烦也做不了别的事儿,只能忍着疼痛脚步发飘地往家里赶去。
刚才他就是没有听母亲的话,才差点儿把小命丢了,现在要是再鲁莽做事儿,就是傻到家了。
昆的母亲正在家里焦急等待着,她不但没有把门关上,反而大敞着,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儿子回来的身形。
尽管时间才过去没两刻钟,但她却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好几天的样子,就在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海边看看时,瞧见一个熟悉的轮廓,正朝这边赶来。
这次,她扶着墙走到门口,就是想要看的更仔细些。
昆看见母亲的身影,有种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刚才还说自己不会有事,转过头就带着一身伤回来,有点儿丢脸不说,他害怕母亲责备他,气到自己。
女人确实很生气,但是这种恼怒在看清儿子身上的伤时,就只剩下害怕与后悔。
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够好,才让孩子受这样的苦。
“母亲,我。。。。。。”昆刚张开嘴,就被女人轻拉着手,往家里带。
看着母亲沉稳的步伐,昆有些吃惊,他之前明明看到母亲走路都需要扶着墙,现在怎么可以自己走了?
“你快去坐着休息一下,我帮你烧水擦擦身上的伤。”女人的身体还是虚弱的,她现在全凭着毅力强撑,她不能倒下,她的孩子已经受伤了,她不能慌,她必须要稳住。
“母亲,你才是快回去躺着,我刚才遇见好心人,他们把我救起来,还给我了药,我不会有事的。对了,他们还给我吃的,你先吃点儿吧。”昆拉住母亲的手,从怀里掏出药和饼子递到她面前,让她看。
女人看着面前的东西,强撑的身体就像是被扎了个洞,所有的力量都跑了出去。
她虚晃了下身子,如果不是被昆稳住,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昆把饼子塞到女人手里,自己去舀水把身上的沙子冲掉。
女人没有吃饼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昆冲过水后,就招呼他过来上药。
“你先吃吧,我给你把这东西涂上。”
昆没有再反驳,他拿起一块饼子,撕下一小块,飞快地塞进母亲还没合上的嘴里。
女人想说些什么,昆已经撕下下一块饼子,塞进自己的嘴里。
嘴皮动了动,女人还是把那块饼子吃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那个不知名的好心人,给的饼子很厚实,够他们吃上几顿。而且,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咸咸的还有油脂的香气,口感也是好极了,内里发软,一点儿都不渣。
时间就在女人给儿子擦药,儿子给母亲喂饼中飞快地流逝。
等昆身上的伤口都被抹上药,那小木盒也见了底儿,他感觉着自己身上渐轻的疼痛,还有腹中的充实,握了握拳头,感觉自己又有力气去做事儿了。
“母亲,我等会儿还要去帮恩人捉黑钳虫,你帮我找些木板和草绳来吧。”
女人正想将饼子泡软了给女儿也吃点儿,听到儿子的话,差点儿没让手里的掉地上,“你,你怎么还要去,你都这样了,你真是要我的命吗?”
昆看着母亲颤抖的身体,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一样,难受的紧。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他们刚才救了我,还给了我药和食物,我不能违背诺言。”
“那我去,我去帮他们抓黑钳虫。”女人再也无法接受儿子去“送死”的事了,虽然不知道那人要黑钳虫干什么,但是如果要遵守诺言的话,还是让她这个大人去吧。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你们都在家里等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