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陆踹倒了好几张椅子，觉得气消了一点，才从会议室中出来。
早已是昏暝的黄昏了，职员们都已下班，偌大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暮光斜照，带着些残霞的暗红打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坐在前田陆办公室门前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没有什么表情，原本清冷苍白的面容在余晖之中被镀上了一层柔和。前田陆就这样站在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隔着昏黄的暮色，看着这个人。
“你怎么还没滚？”前田陆觉得自己又开始烦躁了。
那人听见声音抬起头，金丝眼镜里的一双眼睛蕴着不自知的风情——不是得能勇志还能是谁。
得能勇志站起来，他显然在前田陆发泄戾气的时候也整理好了情绪与计划，此刻显得气定神闲：“你好了？那走吧。”
前田陆瞪着他：“去哪？”
得能勇志说道：“载你去看医生。”
“哈？”前田陆几乎气笑了，“看个屁。”
得能勇志板着脸：“必须去。你手臂的伤是自己包扎的吧？刚刚我……抱着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一点发热的征状，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破伤风。以及内脏和肋骨有没有受伤。”
他的语调四平八稳，就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除了说“抱着”的时候，声音有一点怪异。前田陆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好呛道：“我叫吴秘书载我去。”
得能勇志说：“吴秘书回家了。”
“我可以让他马上回来。”前田陆冷着脸。
“我扎爆了他车的轮胎。”
前田陆：……
“我可以自己打车去。”前田陆又说道。
得能勇志就瞥了他一眼，直接拎起了前田陆的公文包往电梯方向走：“别婆婆妈妈的，跟上来，快点。”
前田陆：……
他从没如此深切地觉得得能勇志这家伙非常欠怼，非常欠操。
得能勇志带他去看了私人医生，重新包扎了手臂的伤口，又检查了腹部和肋骨的情况，给头上的淤青上了药，这时早就夜色浓重了。
得能勇志一边带安全带一边打着电话：“嗯，差不多了，你准备一下……”又回头问坐在副驾位的前田陆：“你家在哪？”
前田陆本来想一个白眼翻上天际，想了想还是报了一个地址。
得能勇志嗯了一声，放下手机就将车开出了车库。
“你家有没有佣人之类的？”得能勇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