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领导好歹还能有个态度,现在是谁也不认识,别管几杠几星,全部一视同仁。
孙岳平代表组织对陈轻羽发出邀请:“你的事情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了。虽然有长期国外生活经历,但鉴于情况特殊,组织也表示理解,如果还想加入警察队伍,随时欢迎你回来。”
陈轻羽说:“算了。”
时过境迁,他对于业务纪律一概不知,就算回去也是被当作吉祥物供起来,白领一份纳税人的钱。
没什么意思。
“那就等你想起来再说,位置给你留着,”孙岳平并不强求:“另外还有一件事,关豫想见你。”
陈轻羽笑了笑:“这么巧,我也想见见他。”
看守所的办公楼和外面没什么两样,最大的差别就是进去前,需要穿过一道又高又宽的铁门。
空气中有一种烟头泡在茶水的奇异味道,带着莫名的黏腻感,格外沉闷难闻。
会见室内,栏杆状的铁窗将屋子分成内外两个世界。
关豫坐在羁押椅上,垂眼看着阳光下浮动的灰尘,久久不言。
陈轻羽端详着关豫的脸,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也未能唤醒任何记忆。
他们像真正的陌生人那样,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关豫抬起眼,双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轻羽,你就没有想要问我的吗?”
陈轻羽没有太多表情:“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关豫激动地想站起身,弹动了一下,椅子在瓷砖上磨出刺耳的响声。
他还想再动,却被管教牢牢按了回去。
“那你为什么要来,”关豫紧盯着陈轻羽,恨声道:“你总是来得那么晚,又那么凑巧,二十年前我等了你一夜,你都没有出现,萧儒海和我达成交易后你才来,这次也是一样,二十年了,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陈轻羽平静道:“关豫,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出现时机凑巧,只是你凑巧做出了那个选择。”
关豫发出一声自嘲的嗤笑:“我什么时候有过选择,在遇见你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活着,你答应我会带我走,我信了,可是你来得太晚!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二十年前想不通,今天更想不通!”
陈轻羽用陈述的语气说:“因为你还在,二十年前我回去是想救你,这次回来是想抓你。”
“可最后救我的人不是你,抓我的人也不是你。”关豫突兀地低声笑了起来:“陈轻羽,原来你也不能事事如愿。”
陈轻羽本以为和关豫见面,能够唤醒一些从前的记忆,可惜并没有。
可见这世上确实没有谁能事事如愿。
关豫不能、陈轻羽不能、陆灼年也不能。
众所周知,陈则眠的缓说、慢说等同于最好不说,所以陈轻羽至今仍然不知道陈则眠和陆灼年的关系。
陆灼年对此很不满意。
为了哄陆灼年高兴,陈则眠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
陈则眠计划得很完美,人的精力是有限,用其他事情分散掉陆灼年的注意力之后,陆灼年果然没有再揪着公开的事情紧抓不放。
然而陈则眠很快就发现了计划中的漏洞——
人的精力确实有限,但每个人的精力总值不同,陆灼年作为高精力人群,占尽了天时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