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自己就吃了大半条,别的菜一样吃上两口,就吃不下别的了。
吃饱以后,他整个人都放空了,坐在椅子上发呆。
陆灼年这时才放下筷子,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夹菜?”
陈则眠一开吃就进入沉浸式干饭的状态,眼中只有美食,全然忘了还要帮陆灼年夹菜的事。
陆灼年面前碗盘干净得像刚换过,明显是还没怎么吃。
陈则眠亡羊补牢,赶紧拿起公筷布菜。
圆桌转过一圈以后,陆灼年盘子里的菜直接堆成了小山。
陆灼年吃东西本来就慢,叠加上‘在外面吃’和‘用左手吃’两个要素以后,更是慢上加慢。
陈则眠是急性子,看着实在着急,戴上一次性手套,把龙虾肉拆好丢进陆灼年碗里:“快吃。”
陆灼年觉得这样有点像喂狗,样子很不体面,但看在陈则眠拆虾辛苦的份上,还是纡尊降贵地吃了。
萧可颂愣了愣,恍惚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陈则眠:“灼年手不是烫了吗?不能吃海鲜之类的发物吧。”
陈则眠心本来就粗,吃饱了脑子更是不转,一听才想起来这茬,又伸爪将陆灼年碗里的龙虾抓出来:“你别吃了。”
陆灼年:“……”
叶宸不语,只看着陈则眠的手在陆灼年碗里三进三出,半晌才轻笑一声,状若无意地问:“你的洁癖呢?”
陆灼年淡淡道:“事急从权,总不能饿死吧,你有意见?”
叶宸说:“我没有,可颂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可颂想说的可太多了!
他从上到下看了陆灼年一遍,只觉这段时间不见,这人的变化实在太大。
不仅脾气变好了,连挑剔和洁癖的毛病都消失了大半。
眼前的陆灼年穿着陈则眠的卫衣,吃从陈则眠手里剥出来的虾,最可怕的是,从前领地意识和距离感那么强的一个人,竟然连饭碗都和陈则眠共享了!
陈则眠的动作虽然很快,但萧可颂还是看到了——
刚才从陆灼年碗里拿出来的虾肉,陈则眠随手就塞自己嘴里了,俨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而陆灼年竟也习以为常!
这太恐怖了。
之前萧可颂还担心陆灼年对陈则眠做了什么,现在反而更担心陆灼年多一些。
真不知道陆灼年受伤期间,陈则眠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把陆灼年身上的骄矜都硬给扳了回来。
如果改变一个人只需要二十多天,那他从前几年的谨慎小心又都算什么?
*
豪门圈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可言。
陈则眠住在陆灼年家里这件事,没几天就传遍了少爷圈。
大多数人震惊归震惊,但也仅限于惊讶陈则眠居然在一众狗腿中脱颖而出,有本事博得陆大少青眼相待。
鲜少有人往暧昧不明那方面想,毕竟陆灼年向来洁身自好、不近美色,在此之前,更没表现出对同性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男生之间若是志趣相投,玩得好起来,本就是恨不得日日都黏在一起,他们同自己的好哥们也是如此,一到寒暑假,几个人窜到一起厮混个把月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