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站在一起的夫妻,文渊周……
手里冷光一闪,地上人身上绳索尽断,然而人刚起身,又一道冷光滑过,她的手掌瞬间断掉,血流不止。
“你干什么?”溪鹤跨步向前,捂住臭嘴姑娘断掌处,大骂道:“你才潲水东西,猪狗……她是……你们……”气得不知说什么:“简直胡闹。”
姑娘面无表情,没了骂溪鹤时的嚣张,更无疼痛难忍,只剩行尸走肉般的眼神,脸色快速苍白。
赵宗瑾脸色也难看,却平静说道:“公子果非凡人,能与公子共谋大事,是我之幸。”
溪鹤拽着臭嘴姑娘往屋里走,可这人望着所谓主人,纹丝不动,简直憨货一个,她骂到:“你也有毛病,要不要命。”
文景宣冷冷吩咐:“听她话。”
臭嘴姑娘黑眸移向溪鹤,溪鹤将断掌塞到她怀中,一把抱起她快步入屋,轻放在软榻之上。
立即翻开药箱摸出止血药粉洒到断处,缠着干净纱布压着止血,又翻出房次卿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她嘴中。
“为什么……”臭嘴姑娘声音越来越小,你为什么,要救我……
却得了一句骂:“你闭嘴,嘴毒就算了,人也被毒傻了。”
天色渐黑,血总算止住,人却陷入昏迷,高烧不止。
溪鹤推开门,只见文渊周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虚伪柔情,而他那位冷若冰霜的兄长静立一旁。
“惺惺作态,现在是柔情的时候吗?”
文渊周挨了骂,却很是享受,假柔情变得真欢乐,溪鹤只觉一股寒意自脊背窜上,她死死盯着对方那双含笑的眼睛:“我的愤怒,是你赏玩的风景吗?”
对方身子一滞。
文景宣始终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活着便可。”
这话堵得溪鹤喉头一窒。
恰在此时,赵宗瑾领着大夫匆匆而入,她立即敛了神色,忙去替大夫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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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
赵宗瑾盯着文景宣细看,谁能想到,起义军首领昭明义主与落魄子弟文渊周,竟是血脉相连的堂兄弟。
她不禁想到前世,昭明义主率军过柳州,溪鹤拉着她去看热闹,她们站在万民中远远仰望,而如今,溪鹤竟成了他的弟媳,自己也要与这等人物共谋天下。
可是,前世李廷晟名正言顺登基,昭明义主与霍焘虽联合入天都,可结果,她并不知道。
她的思绪飘回前世,天曜府神殿内,房次卿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脸色苍白,冷言道:“他,活不过明年。”
房次卿既然开口,便定能实现,李廷晟必死结局已定,而他唯一的孩子又死在……他无后,朝廷无人,结局已定。
可昭明义主与西北大将军霍焘,究竟鹿死谁手,她不得而知。
“赵姑娘可是对我有所不满?”文景宣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赵宗瑾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岂敢,只是好奇,昭明义主究竟是何人,能让诸多奇人甘心追随。”
“义主自有韬略。”文景宣语气平淡:“赵姑娘只需静候调遣。”
赵宗瑾佯装顺从地点头,可眼里的探究却未少一分。
屋外寒凉,文景宣忽然转向文渊周,语气十分柔和:“渊,夜深露重,你昨夜……你早点休息。”
溪鹤不在,文渊周也不掩饰,捞起溪文一去往楼上,走前留下一句:“兄长何必总是这般揣度我。”
赵宗瑾见状,识趣地转身去了溪鹤的工房,那里陈列的新奇物件,总比在这儿守着冷门有趣。
独留文景宣,原地凝神,不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