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自己缩成了一颗球。
祁聿风站在外面等了很久,等到身后的屋内传来轻微的关房门的声音。
他终于再一次推开门,看到客厅收拾的干干净净,好像把某人养出来的开心全部一扫而去。
走廊的走路声控灯还没有消掉,最后一节亮着的灯停在宅子的主卧前。
祁聿风走了过去,站在门边。
那门没有上锁,虚掩。他抽出手,中指食指一并。
微微拨开那门缝。
屋内灰暗,只有床头盏星球灯冒着淡黄色的光。祁聿风关上门,脚步放轻,来到了床边。
他拉开床头柜,侧倚抽屉在里面翻了翻。很快就翻出路听的身份证,还有一些早些时候他替路听整理到档案袋里的一些拍戏进组重要合同书。
有时候祁聿风其实挺难受的。
路听讨厌他,害怕他,不喜欢他,被他各种强制爱。
可他一直把这些关乎人生大事的最重要证件材料,毫不保留的放在他这个“不想再见到、最恨”的人身边。
就像现在,明明浑身长满着小刺猬的刺,每一根刺上都串着“讨厌他”三个字。
路听在缩进被子里,把自己关入小蚌壳之前。
还是,在黑暗的房间里。
给他留了一盏,照明灯。
祁聿风把那些证件一一拿出,他轻叹一声,然后转身,在路听的身边坐下。
床上的小鼓包,瞬间轻颤三分。
祁聿风坐在床边,弓着肩膀低头看路听的证件、合同,这些白天他都已经看过,陈青平已经什么都答应。
他……头一次,在不争吵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橘色的灯光下气氛沉默了许久,忽然,不出半米远的那个小鼓包,稍稍鼓动了一下。
男孩略带鼻音的声音,从里面微微传出。
“什么事……?”
祁聿风放下证件。
转身,侧坐,伸手想去探探他的被子。
然而手刚放到被子上,还没来得及往下摸。
被子里的路听,突然惊叫。
好像很抗拒他的接触。
“不要过来!!!”
“……”
“……”
“……”
“不要……过来……”
路听哑着嗓子,显然又难过过了,但不知道为何会那样抗拒。都有些抗拒过头,产生逆反心理。
半晌,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缝隙,传入外面:“我没有脸,见你。”
祁聿风沉默,轻声问他:“为什么呢?”
“因为……被你打屁股了。”
“感觉,好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