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助理也瞟了路听一眼，四目在后视镜里相对，路听尴尬地赶紧低下头去。许林实在是忍不住，冷哼一声。他真是替大老板打抱不平，遇上这么一个始乱终弃后又要始乱终弃一次的男人！
车上了告诉，外面天气十分晴朗。车里气氛却沉闷到压抑，跑了不知多久，在前方开车的许林忽然转着方向盘，边超车边开口道，
“路听，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路听一愣，从出神中回神，动了动嘴唇，
“……讲吧。”
许林一眯眼，
“半年前，八月份的时候。”
“我曾经去办理过两份去荷兰的机票，还有两份申请信件，用的是祁总的护照，还有你的护照。”
“……”
路听略微咯噔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本护照。但一想祁聿风无所不能，多出一本护照也不是办不到。
可为什么要办护照呢？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前方的许助理见路听恹恹地“嗯”了一声，满不在乎，顿时又火气上头。祁总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人呢？三番五次栽跟头，命都差点儿丢了！
“路先生就不好奇去荷兰做什么吗？”
路听：“……”
“做什么？”
许林重重吐出一口气。
“结婚！”
“……”
“……”
“……”
路听呆愣了几秒钟，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局促不安。许助理邪恶地一想，要是告诉路听当初祁总为他差点儿掀了祁家，这小孩心里会不会滋生出一丝愧疚。
许助理：“国内不支持同性结婚，祁总就联系了荷兰的同性婚姻申请机构。申请人的姓名写的是祁聿风、路听，需要拿护照来办。”
“拿到证件那天，刚好赶上了你离开。那两份申请因为过期了，荷兰那边也只能说以后再想要申请再重新办理。祁总当时对这件事很上心，同性婚姻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是很离经叛道的一件事。”
车终于下了高速，没几个拐弯就到了三禾娱乐集体公寓楼的小区门外，这个点正值下班时间段，不少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回宿舍，都看到了这辆与四周贫瘠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豪车。
路听下车那一瞬间，还是接受了被人用异样眼光打量的不自在。他低了低头，连“谢谢”都忘记说，转身就要逃回公寓楼。
然而还没等他迈腿，许林突一按喇叭。“叭——”声音刺耳，把那群凑在一旁悄悄看热闹嚼舌根的人都给驱散。
许林落下车窗，伸出一只手，捏着一个牛皮纸袋。
他朝着路听递了过去，路听一愣，接过那牛皮纸袋。
许助理：“你的，离职报告。”
路听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事儿，真是什么都能忘。他展开看了看，辞职报告还是之前那个，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给铺平，角落里那个【拒绝】变成了【同意】。
祁聿风的字依旧龙飞凤舞，狂的不像话。
许林的眼神拉着一丝丝讽刺，语气充斥着介意。有些话其实不是他该说的，但他就是想为自家老总打抱不平。
他看着路听默默收好报告，又是一声不吱地转回过身去。他喊了一声“路听”，往外探了探头。
路听转过身。
许林：“……”
“做人不能太不地道，身在福中不知福，践踏别人的感情！”
路听能看得出这次见许林，他对自己有一万个不满意，他也想到了网上那则祁聿风在他离开的那天出严重车祸的新闻。他的心又小小被揪了一把。心好疼，可他也没办法，不能把当时离开的理由公之于众。
他只能忍着难过，在许助理刻薄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到公寓。回到出租房那一刻，她瞬间就散了，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家具都已经被收拾好，房子明天就彻底不能住了。他一个人蹲坐在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内，忽然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一把一把拉扯着整个身子。
马上，马上他就再次离开，再也不见祁聿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