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朋友这个词对言霁而言很陌生,皇家的子女没有朋友,只有主仆,顾弄潮身边也没有朋友。
nbsp;nbsp;nbsp;nbsp;以致他也习惯了承明殿的孤独。
nbsp;nbsp;nbsp;nbsp;“谢谢,但朕暂时不需要人帮助。”言霁以为自己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实则脱口的那一瞬,心底却窒闷难受。
nbsp;nbsp;nbsp;nbsp;他只是想靠自己,坐稳皇位。
nbsp;nbsp;nbsp;nbsp;哪怕手段并不光明。
nbsp;nbsp;nbsp;nbsp;同样,言霁也不愿牵连不知此中深浅的段小侯爷。
nbsp;nbsp;nbsp;nbsp;段书白吼了一声:“你难道就想被那些乱臣贼子控制吗!”
nbsp;nbsp;nbsp;nbsp;段书白也是年少气盛的性格,一番好意被人如此明明白白地拒绝,当即就恼了,留了一句“你迟早会来求我的”便又翻墙走了。
nbsp;nbsp;nbsp;nbsp;由于段书白最后那一声音量太大,惊动了附近的守卫,一行禁军赶来查看,只见到小皇帝坐在亭子里发呆,如水的月光落在那一身华袍上,墨发冰肌,矜贵纯净地就像佛前的童子。
nbsp;nbsp;nbsp;nbsp;为首的禁军从惊艳中回神,上前问皇帝可有听到什么动静,言霁转眸回视,摇了摇头,禁军叫他早点回去,就又带人去其他地方巡逻了。
nbsp;nbsp;nbsp;nbsp;过了会儿,太后派人来请言霁过去用膳,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好了,不仅康乐在,就连启王也在,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坐在太后旁边,很是温顺知礼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言霁走过去坐下,看向那个浅衣少女,问道:“这位是?”
nbsp;nbsp;nbsp;nbsp;那女孩嘴角轻弯,身姿娉婷地行了一礼:“回陛下,臣女出自尚书府,名为傅袅,今年年芳二九。”
nbsp;nbsp;nbsp;nbsp;太后很是满意地说道:“皇帝,可还有印象,上次宴会,这孩子随她父亲来给你敬过酒。”
nbsp;nbsp;nbsp;nbsp;“记着的。”是顾弄潮为他择定的未来皇后。
nbsp;nbsp;nbsp;nbsp;寺庙里无油无盐的素菜,突然变得味同嚼蜡。
nbsp;nbsp;nbsp;nbsp;康乐在旁边附和说傅家女才德兼备,和陛下站一起就是一对璧人,但没人问过言霁喜不喜欢。
nbsp;nbsp;nbsp;nbsp;除了言霁外,启王的表情也十分不对劲,他紧紧攥着手里的筷子,手背青筋直冒,短暂坐了一下,就借口不舒服离席了。
nbsp;nbsp;nbsp;nbsp;言霁看向启王的背影,若有所思,反倒一向爱护弟弟的康乐郡主,并没任何反应。
nbsp;nbsp;nbsp;nbsp;吃完饭,太后十分“善解人意”地让言霁送傅袅回屋,刻意给他们制造独处空间。
nbsp;nbsp;nbsp;nbsp;傅袅提了一盏灯,快步追了上来,喊道:“陛下,是这边,你走错了。”
nbsp;nbsp;nbsp;nbsp;“呃,不好意思。”言霁从思绪里回神。
nbsp;nbsp;nbsp;nbsp;傅袅谨守礼节,错开一步走在言霁身后,话音轻快地说道:“陛下,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nbsp;nbsp;nbsp;nbsp;“没有,朕心情挺好的。”言霁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
nbsp;nbsp;nbsp;nbsp;傅袅轻轻笑了几声,说道:“臣女很开心,那次宴会上见到陛下时,臣女似乎就懂了,什么叫做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了。”
nbsp;nbsp;nbsp;nbsp;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nbsp;nbsp;nbsp;nbsp;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
nbsp;nbsp;nbsp;nbsp;这少女笑起来,两颊边有浅浅的梨涡,像盛了一涡甜酒,甜甜的醉意也能熏染他人。
nbsp;nbsp;nbsp;nbsp;言霁侧过头看向她,这一刻感知,她不会是第二个姜棠清,如果他依然没有能力反抗顾弄潮,那最后,他真的会跟傅家女大婚吧。
nbsp;nbsp;nbsp;nbsp;言霁心里闷闷的,但不好落了女孩的面子,寻着话题问:“你是怎么上来金佛寺的?”
nbsp;nbsp;nbsp;nbsp;傅袅见他主动开口,颊边的梨涡更深了些:“是我从康乐姐姐那得知陛下会来礼佛,让康乐姐姐跟太后提了一嘴,才得了恩准上来。”